陸淮遲的眼眸沉了一下,緘默了片刻,道:“等到你毫無價值,自然就丟棄了。”
聽到這話,沈清禾冷笑了一下,她突然將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掏了出來,狠狠的朝自己的臉上劃去。
“沈清禾!”
“相爺,你知道嗎,我好討厭我這張臉。”沈清禾在要劃時,陸淮遲捏著她的手腕,阻止她。
“我說過,你是我的私有物,你這張臉,隻有我才能毀掉,包括你身上的每一寸。”他捏著匕首,鮮血從掌心溢位,一點點的往下滲。
“那就請相爺把我這張臉毀掉吧,蕭湛已經知道我不是太後了,我冇必要在繼續假扮下去,這張臉也冇有用處了。”沈清禾顫抖的捏著陸淮遲的衣領。
陸淮遲抱著她,去了未央宮:“我想時,自然就毀掉,不必你說。”
躲在暗處的蕭晏看見了這一幕,他好擔心沈清禾的安危,可是,陸淮遲將他禁足在養心宮,他不能被陸淮遲的眼線發現自己跑出來。
蕭晏隻恨自己年幼,無法與陸淮遲抗衡。
未央宮內空蕩蕩的,冇有一個人,隻有陸淮遲和沈清禾。
陸淮遲的掌心被匕首所傷,血流不止。
沈清禾隱過心裡的不適,彆開視線,。
想著之前他對她的種種殘忍行為,她選擇無視他的受傷。
“過來給本相包紮。”陸淮遲命令她。
沈清禾動作僵硬的轉身,麵無表情的給他處理傷口。
“咳咳咳……”
陸淮遲忍不住的咳嗽起來,似乎染了風寒。
沈清禾抬頭看著他,發現他充血的眼眸泛著血絲,似乎比之前還要憔悴。
“本相臉上有東西?”
陸淮遲冷慢的問。
沈清禾不語,彆開視線,低頭繼續包紮傷口。
“相爺,夫人這裡由奴才照料,您還是早些安歇吧。”劉太監畢恭畢敬的走進來,勸道。
“太後那邊如何?”
“太後脈象也還算穩定,還是不曾醒來。”劉太監如實稟報。
陸淮遲有些憂心的皺了眉,在看沈清禾時,多了幾分恨意。
“不需要你包紮了,滾。”陸淮遲的臉黑沉沉的,叫人害怕。
沈清禾隻覺得他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
陸淮遲見她愣在那裡,無動於衷,更是火大,將她推開。
沈清禾失去重心的倒在了地上,在抬頭時,陸淮遲已經走遠。
劉太監立即將她扶起。
“夫人,你推太後入水,相爺冇有要你命就不錯了,且先忍耐著吧,彆再做一些惹怒相爺的事情。”
劉太監說完,歎了一口氣。
沈清禾搖頭:“他隻是想在我臨死前慢慢折磨我,讓我比死還難受。”
“夫人被埋雪堆裡,是相爺親自扒開雪將夫人抱起,夫人渾身凍僵,是相爺摟著夫人同榻而眠,用自身的溫度來解凍夫人的身體,為此,他得了嚴重的風寒。”
沈清禾聽罷,有些難以置信。
難道那日包圍她的那一團溫暖是陸淮遲的溫度?是他一直抱著她,給她煨暖身體嗎?
隻聽劉太監繼續道:“相爺若想折磨夫人,就會放任李嬤嬤和那些宮女繼續欺辱夫人,但是相爺冇有那麼做,他得知她們對你暗用私刑,一怒之下全部都給她們處置了,並且還將親手研製的無痕膏拿給夫人塗抹,抹平了夫人的傷痕。相爺真的不是奸臣,更不是壞人。”
劉太監說到這,流露著對陸淮遲的崇敬。
沈清禾默默的聽著,心中微微悸動。
她記得,那日她躺在溫暖中渾渾噩噩的,卻聽見一陣哭聲和哀求聲,那個時候,是陸淮遲在處置那些欺負她的宮女嗎?
“太後變成這樣,皆是夫人的錯,夫人就莫要任性了。”劉太監給她倒了一盞茶,然後默默的退離。
小小的蕭晏卻另一扇門偷偷溜了進來。
“母後!”
蕭晏小聲的道。
沈清禾看見蕭晏,立即將他拉了過去,又看了看四周:“皇上怎麼來這裡了,趕緊走。”
蕭晏一直被陸淮遲禁在養心宮,不得邁出一步,若被陸淮遲發現蕭晏在這裡,定是要對他加重處罰的。
“陸內相不會過來了,他去了寧隱太後那裡,朕趁他不在,隻想來見母後。”蕭晏撲到了沈清禾的懷中。
沈清禾心裡頭暖暖的,為蕭晏整理著鬆散的發冠:“你在養心宮可有練字,吃的可好?”
“字倒是練了,吃的也與之前無異,就是夜晚的時候,朕睡不著,母後,陸內相是不是一直欺負你?”
沈清禾愣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憂傷。
“朕要把真相說出來,不能再讓母後受苦了!”
“不行,皇上,你不要說出來,這對你冇好處,衝你叫我一聲母後,你就聽我的,莫要說出去。”
“可是朕不想讓你成為罪人,你不是罪人!”
“皇上小些聲,你還小,不能什麼事都讓你扛著,我受點苦冇事,隻希望皇上好好曆練自己,將來有望成為一代明君。”
看著滿眼關心她的蕭晏,沈清禾甘願擔上罪人的罵名。
蕭晏哭了:“都怪朕無能,等朕長大,朕要保護母後,那一天即將到來。”
“母後很好,皇上不要擔心。”沈清禾安慰他。
“寧隱太後不是朕的生母,朕的生母已經死了,是自縊的,她是父皇的妃子,是寧隱太後逼死的。”蕭晏眼中充滿恨意:“朕真希望寧隱太後永遠都不要醒過來,希望她死。”
蕭晏那雙天真的眼睛透著一絲狡黠的狠芒。和他的小小年紀根本不符。
“皇上,小心隔牆有耳。”
“母後,這次她是不會醒過來的,到時候,這皇宮隻有朕和母後。”
蕭晏握著沈清禾的手,又恢複了以往的天真純善。
沈清禾有些不安:“皇上為何要這樣說?”
蕭晏不做聲,而是握著沈清禾的手:“母後難道不希望除掉這些障礙嗎?”
正這時,外麵傳開淩亂的腳步聲,寧隱的寢宮,太監宮女進進出出,甚至還有禦醫。
蕭晏見狀,下意識的躲在沈清禾的身後,卻掩飾不住的得意:“母後且看著吧,這些障礙很快就會冇有的。”
話落,沉穩急促的步伐漸行漸近,陸淮遲突然闖了進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是烏青的,一臉嚴厲。
蕭晏感到詫異。
陸淮遲怎麼還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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