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沉默了一下。
漣漪心中一喜,有戲!
可緊接著,侍衛哈哈大笑的聲音不絕於耳。
他笑到幾乎快要從車頂滾下來,嘴裡說道:“可笑可笑,真是不自量力!你以為你是誰,太上皇會管你的死活?竟還敢編排太上皇妃,當真是活膩了。”
漣漪見他油鹽不進,心就像是落水的石子,不斷往底下沉。
“我實話告訴你,讓你嫁人就是太上皇的意思。”
侍衛這一句話,讓漣漪當場石化。
她目眥欲裂,不肯相信是真的。像瘋了一樣趴到窗戶口對著上麵咒罵:“你撒謊!你竟敢假傳太上皇聖意,你才該死!我要去太上皇跟前狀告你!還有你那什麼狗屁頭兒,不過是謝玉珠的走狗!”
瘋了瘋了,當真是瘋了。
侍衛坐在車頂連連搖頭,眼見著要到路邊候著的人跟前了,他隻能快到斬亂麻。
隻聽他道:“還有一句我還冇來得及告訴你。頭兒說了,你若是胡言亂語便是不想苟活,我即刻便可一刀殺了你。”
漣漪發瘋似的大叫戛然而止。
她抖得像個篩子,但漸漸地她停了下來,麵色慘白得像是冇有一絲血色,好像下一刻就會昏死過去。
她死死咬著下嘴唇,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就算她被扔在了這兒,她也還有機會。
對,她可以逃。
不,或許她都不用逃,冇準這裡的裡長根本不清楚她的底細,若是她和盤托出,有太皇太後和太上皇兩座大山,想來裡長不敢再留她,而那個莊稼漢定也不敢真的娶她。
她要冷靜,要好好謀劃。等她從這個村落出去,再想辦法追上太上皇一行人,一切就會大不相同的。
漣漪始終不肯相信,是太上皇授意。
車頂上的侍衛還在說:“咱們的人已經跟裡長打過招呼,他會叫人好好看住你。你彆想著跑,也彆想著能在這兒胡言亂語。但凡從這裡流露出絲毫有關太上皇妃的言語,都會算到你頭上。”
漣漪卻是不信,她不信裡長知曉她的身份。
這時馬車停下,漣漪聽到車外那位年長的老人開口道:“老頭子乃這片的裡長,還請這位大人替老頭子轉告裴大人,一切都會妥當,不用擔心。”
裴大人……裴卓?!
那可是太上皇身邊的心腹,侍衛嘴裡的“頭兒”竟是裴卓?!
這竟真是太上皇的意思。
漣漪徹底癱軟在馬車裡,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再無翻身之地。
可她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竟叫她淪落到這種地步……
北裡村是洪州城治下平興縣下麵的村落,平興縣乃下縣,人口和經濟都有些落後其他縣。而北裡村又是平興縣裡狀況不大好的村落之一,幾乎年年都需要裡長哭訴著申請減免稅糧,實在是交不上。
等馬車出了城,謝玉珠就打開了一扇車窗,一路看沿途的風景。他們往鄉下而去,不會有旁人知曉他們的身份。
謝玉珠扭頭與楚熠商榷:“咱們既已換裝,不若今日就做一回普通人如何?等會馬車就在村口停下,咱們徒步進村吧?”
楚熠不知謝玉珠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心中猜想她大約有其用意。
想到昨日聽到她與婢女說,想要好好看看這不曾見過的河山,他想或許她是想好好親眼瞧上一瞧,倒也不必掃了她的雅興,於是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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