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一向想得開,覺得有太上皇跟著,冇準事情還能辦得更順利些。
兩人說妥後,太上皇才起身離了廂房。
他一走,靈夏長長鬆了口氣。
謝玉珠笑她:“你怎緊張成這副模樣?”
靈夏又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說道:“我也不知。太上皇明明瞧著和順,可我就是覺得緊張,生怕惹惱了他。”
“可能是太上皇自帶威嚴吧。”迎香在一旁說道,“我也覺著太上皇在,不敢放肆。”
不像她們單獨和謝玉珠在一塊兒,想說就說想笑就笑。
謝玉珠倒不覺得有什麼,想到太上皇,依舊覺得對方是個溫柔性佳的。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道:莫非是當謝府嫡出的主子久了,所以也有了上位者的心理不成?她雖敬著楚熠,卻是不怕的。
迎香替謝玉珠收拾著茶盞,嘴上說道:“不過姑娘,用膳之時你明知道太上皇也想嘗那洪州本地菜,為何不叫靈夏都給他夾一些?這些日子我瞧這,太上皇的口味倒和姑娘十分接近,平日裡用膳他也更偏愛姑孃的膳食。”
靈夏也不解:“對啊,為何隻讓我夾太上皇開口說想嘗的?”
她這小腦袋瓜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難道不是讓太上皇吃得高興吃得儘興更好麼?
謝玉珠看著自己的兩個婢子,說道:“跟了我這麼久,我是不是說過,你們想問一件事之前,可以先自己好好想想?”
見二人一臉難色,謝玉珠也不強求,又說道:“他可是太上皇,若按規矩來,他比當今官家地位還高。像這樣的君主,妄自揣測他的喜好是大忌。”
這話一出,迎香臉色一凜。
“更何況,我為何要這樣討好他?他喜歡吃什麼,便吃什麼,為何非要旁人來猜?如此擰巴,那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從前他是一國之君,許有他的不得已。可如今都已經天高皇帝遠了,他若還是那般,便是自己束縛了自己。”謝玉珠繼續說道。
“他若是要自苦,旁人也冇法子。我又不是他孃親,冇得還要像哄孩童似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成熟些,彆那麼幼稚。想做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那都得問他自己。”
迎香與靈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瞭然之色。
她們姑娘這是一分怕忌諱,九分不樂意“伺候”男人。
門外,並未走遠的楚熠微愣了片刻。
謝玉珠最後一句話就像是有回聲似的,一遍一遍響徹他的腦海。
次日清晨,謝玉珠是在迷迷糊糊之中被人叫醒的。她連睜眼都覺著費勁兒,被人拉起來坐著洗漱時如同一個任人擺佈的提線木偶。
“姑娘,淨牙。”
謝玉珠睡眼惺忪地張嘴。
“姑娘,淨麵。”
謝玉珠又從善如流地閉眼。
等到牙、臉和手都被淨了一遍,謝玉珠就被人拉著坐到了梳妝檯前,自有迎香替她梳頭。
謝玉珠這會兒清醒了些。
她打著哈欠有些困難地將眼睛全然睜開,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對迎香說道:“不必太複雜,就梳個簡單髮髻吧。”
剛說完這話,謝玉珠想起什麼,改口道:“替我梳個男子髮髻。”
迎香驚訝:“姑娘,你要扮作男子出門?可你今日不是與太上皇一道出門麼?”
“這樣行事方便。”謝玉珠乾脆道。
“可……”迎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這樣會不會讓太上皇覺得姑娘太過乖張?”
謝玉珠笑:“這就乖張了?盛京不少女子行遠門時為了方便都是扮作男子狀,想來太上皇不會如此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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