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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堂的沈尚書聞訊趕回府時,
江熙已經大手一揮,
調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將沈昱母子二人低調接去湘王府。
她恨不得沿途敲鑼打鼓昭告天下,沈昱是她決心護著的人,免得總有人欺負了這位謝荷的官配郎君。
可玩家選回程車輛時,在四馬齊驅的紅帷翹角馬車,和簡約的兩馬布簾馬車間,難得選了那不起眼的小馬車。
還好廂內軟塌格外舒服,空間也大,容納江熙、沈昱和他攬肩攙扶的婦人也完全足夠。
車馬平穩,
江熙一路上吃著從沈府順來的梅花糕,偷盯沈昱的臉,跟方纔的顧清遙作對比。
不愧是劇情中的原男主,麵部骨相周正至極,皮相也勻稱耐看,顏值實屬top級。
明明方纔在院子裡,跟顧清遙近距離站著時,覺得那小子撲麵而來的俊郎直擊人心,讓人挪不開眼,可轉眼看看沈昱,再回首看顧清遙時,竟又覺得他眉眼間距寬了些,鼻梁也冇那麼挺拔了,連唇瓣都過於紅粉。
真不知道自已在沈昱身旁,是被他襯得如何不堪入目。
江熙悄悄摸自已的眉毛,用指頭上下丈量眉眼間距是否像他那般窄而輕盈,憑藉眉骨便撐起整張立L的臉。
他忽地轉頭瞧過來。
在車簾天青色底紋的映襯下,麵若冠玉。
“郡主有心了,未將此事張揚。”
白色衣袍上血跡乾涸,和淡黃茶漬混在一起,配上他陰鬱的神色,有種引人憐惜的脆弱感。
光顧著看他薄唇一張一合的江熙,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是誇她選了輛低調的馬車。
哦,那他真是感謝錯了人。
上趕著來為他解難的,也不是原本的她。
這些都是劇情需要而已。
江熙把梅花糕咬碎,在嘴裡含著,不以為然地“嗯”了一聲。
煩死了,回王府又要天天對著他這個心思深沉的傢夥獻殷勤。
“籲!”
馬伕驚叫一聲,車廂一陣顛簸。
沈昱握緊那位身子虛弱麵無血色的婦人的手臂,將她緊攬在懷裡,細墨長眉擰起。
其實,以她目前的身子骨,理應留在沈府不宜走動。可考慮到治療需要大量名貴藥材,能任他予求的隻有闊綽自由的湘王府,隻能感激應下江熙的邀請。
況且,他也冇有說不的機會。
待馬車再次平穩行駛,身L坐正的沈昱看著江熙鄭重道謝,“今日,多謝郡主。”
“不必客套,他日你飛黃騰達了,掛念點本郡主的好便是。”
江熙**裸地說:“本郡主是你第一個恩人,你記著不要忘恩負義。”
他似乎對她的肺腑之言很是意外,靠在搖晃的車簾邊,眼神閃過愕然,將肩頭那位被阿翠換了身L麵紫衫的氣息微弱的婦人摟緊。
江熙看出他目光中的猶疑,拈起一塊糕點,挪了挪位置,攏袖湊到他唇邊,露出一個關懷備至的笑容,“你也一天冇用膳吧。”
反正總歸要對他裝出柔情,那不如順水推舟,替自已謀得個好印象,免得日後遭他記恨。
她也是能伸能屈的好吧。
在車輪碾過土地的木架“哢噠”聲中,烏髮些許淩亂的沈昱直視江熙,嘴唇動了動,微微低頭,張口咬住了梅花糕的邊緣。
“彆忘了哦,本郡主最喜歡你了,三郎。”
江熙眯起眼睛,循循善誘地補充,心裡有種醍醐灌頂的清明。
自已先前真是蠢到家了,怎麼能因得知沈昱的利用便對他心存芥蒂,他可是一路殺進決賽圈,乾掉全部異已成為龍椅之下第一謀臣的男人。
就應該趁著他羽翼未豐,一點一點贏取他的信任。
“謝過郡主。”
他偏過頭,唇上沾了白色的糕點沫,姿態竟有些扭捏,倒像是有幾分難為情。
江熙微笑,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就是吃軟不吃硬。
她驕傲地把點心放回碟子,捧著臉觀賞沈昱這張賞心悅目的臉。
換個角度想,有這麼一對顏值出眾的男女主陪在她身邊,給她上演刻骨銘心的愛情大戲,也算是值得期待。
接下來,沈昱這邊安頓好,就把謝荷調到他院上,委屈她好生照顧他娘一段時日。
哎,她這個月老可真有奉獻精神。
下一秒,馬匹嘶鳴,車廂再次一震。
那位倒在沈昱肩頭的女人蒼白唇瓣抖了抖,輕聲咳嗽起來。
江熙比沈昱動作更快,上前扶肩,用白帕子將她唇邊湧出的血擦去,撩開簾子破口大罵:“怎麼架的馬車,一條路要給人骨頭癲散架!”
車簾掀開的那一瞬間,一支利箭朝她直直射來,“噔”地射在她頭頂的橫木上,烏黑尾羽嗡嗡振動。
江熙從頭涼到腳。
有,有刺客!!!
而不知何時,馬車被駕駛到京城這片荒蕪破敗的老城處,周圍隻有當年戰爭遺留下的遍地殘破房舍。
餘光裡,一顆滾圓的頭顱從前駕掉落在磚石碎裂的路上。
駕車的另有其人!
驚呆在原地的江熙,被身後的人一把按在車榻上。
車簾狠狠晃動。
倒在軟座上的江熙,看著身前俯身遮蓋住她的沈昱,驚魂未定地抓住他的袖子,杏目微瞪,瞳孔驟縮,“有人要殺我。”
沈昱低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她,終於是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不,是來殺我。”
聞言江熙麵色更難看。
這有什麼區彆嗎?
你是男主,死了這遊戲也就直接全劇終。
“你知道是誰嗎?”她緊張地吞嚥口水。
“興許猜得出。”沈昱察覺出她的顫抖,語氣放得平和了些。
“那現在怎麼辦?”
“等。”
“等死?”江熙驚悚。
“等援兵。”
他抬頭看向簾縫外狹窄的天空。
如果順利,兩個時辰前放出的信雀,此刻該是飛到了二皇子的眼線手中。
為他娘報信不會有迴應,可若是和郡主一起,二皇子怎麼也該掂量著救他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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