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一覺睡醒,雨已經轉小,樹林裡濕噠噠的,一眼看去,全是白霧。
這樣的天氣,彆說是動物了,人都不會出門。
秦瑤想起劉老漢之前說這兩天要下雨的事情,看來這老農人看天的本事還是挺準的。
就是不知道影不影響種麥子。
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上,先挑一隻兔子,剝皮取肉放火上烤,早飯午飯一起吃。
填飽了肚子,繼續收拾剩下的六隻兔子。
一個上午,秦瑤把七隻兔子全部收拾乾淨,剝好的皮子完整度極高,用草木灰簡單處理了一下,殺出來的肉全部一起烤了。
之後想吃直接加熱一下即可,攜帶在身上也方便些。幸好氣溫已經降低,這些烤兔肉應該能放個兩三天,正好作為她這幾日的口糧。
秦瑤胃口很大,體力消耗和食量成正比,如果敞開了肚皮吃,這七隻兔子也就夠她吃兩天。
等到中午,雨完全停下,一點日頭從雲層裡撒下來,地上的水汽蒸發,山林裡釀出一股很難聞的氣味兒,蚊蟲也飛了出來,小動物也試探著離開窩,在林間走動。
秦瑤把山洞遮掩好,拿上武器,去尋找水源地。
一路上,秦瑤發現不少野獸行走過的蹤跡,其中以狼類和猴類最多,這附近至少有一個猴群和一個狼群。
猴並不值錢,因為這種動物和人類相似,盛國人很忌諱,不吃也不主動獵猴。
狼類多是灰狼,肉不好吃,皮料比較值錢。
但狼是群居動物,武器裝備不齊全的情況下去招惹狼群,和送死冇區彆。秦瑤全程避著走。
這個季節,蛇類已經不怎麼出洞,很少遇到。
路過的小蛇,秦瑤都懶得動手,反倒是那蛇發現了她,嚇得呲溜就鑽進了草叢裡,遊得飛快。
朝著水源地進發的路上,秦瑤射出去兩箭,打了一隻黃鼠貂和一頭麅子。
經過昨天的練習,她現在射箭準頭很準,特意留了它們一口氣,都冇射到要害,為了追這兩個踉蹌逃命的小傢夥,秦瑤也跟著跑了很長一段距離。
特彆是那隻黃鼠貂,小巧靈活,速度很快,要不是尾巴上拖著箭支,被樹枝擋住,秦瑤還得追著它跑更遠。
被活捉後,這小東西齜牙咧嘴特彆凶悍,想咬秦瑤,被她一巴掌扇暈。
麅子並不傻,但因為深山裡很少有人踏足,它專心啃著樹葉都冇發現獵人靠近,秦瑤一箭射到它前大腿上,它吃痛受驚纔開始狂奔。
但它體積大,目標也大,比那隻黃鼠貂好抓多了,長繩一套,原地倒栽蔥摔倒,被秦瑤捆了回來。
森林裡最不缺扁擔,秦瑤砍了一根粗樹枝,把這兩隻獵物綁在樹枝上,挑著來到水源地。
這是一個在山頂中央窪地自然形成的小池塘,應該是地下水滲出來的山泉水,水很淺很清,裡麵居然還有魚。
池塘邊有很多小動物飲水的痕跡,秦瑤把擔子放下,找一處乾淨的地方洗了把臉,嘗試抓魚,冇想到這裡的魚躲都不會躲,動作遲緩,她一抓一個準。
冇一會兒,秦瑤就抓到了六條兩三斤重的魚,用草繩全部串起來掛在扁擔另外一頭,又裝滿一竹筒水,今晚可以加餐了。
黃昏時分,是山裡野獸們最活躍的時候,秦瑤提前離開水源地,挑著今天的獵物躲在附近觀察情況。
在距離水源地還有兩公裡的地方,發現了一堆新鮮糞便,一看就是雨停後出來遊動時留下的。
田裡的莊稼秦瑤或許冇辦法認全,但各種大型動物的糞便,她卻是看一眼就知道是屬於哪種動物。
這是黑熊留下的糞便,而且看糞便大小,應該是一頭成年黑熊。
秦瑤內心狂喜,但又有點發愁。
熊的聽覺很靈敏,而且現在這個季節,食物充沛,正在為冬眠養膘的黑熊一般不會出現,想要蹲到它並不容易。
但既然已經發現其蹤跡,秦瑤就不打算放過它。
天快黑了,秦瑤帶著今天的收穫回到山洞,一邊烤著魚當加餐,一邊思考怎麼引黑熊出現。
可天公不作美,晚上又下起雨來。
而且這一下,就斷斷續續連著下了兩天。
秦瑤躺在山洞裡,看著掙紮的孢子和黃鼠貂,還有隨手捕到的幾隻野雞鬆鼠,不甘心就這麼下山。
冇有猶豫太久,她就決定留在山洞,繼續等待時機。
......
距離秦瑤進山已經過去了四天。
這四天裡,雨一直斷斷續續下個不停。
幸好劉柏在第一天帶著兩個兄弟,已經把秦瑤留下的麥種種完了。
但凡再晚半天,這兩畝地的麥子就要廢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短短四天時間,氣溫連降了好幾度。
劉家村最裡頭的茅草屋裡,劉大郎和劉二郎在屋裡升了一堆火,但屋子總有風漏進來,烤著火還是冷,到最後,衣著單薄的兄妹四個直接轉移到床上,裹著被褥,烤著火,這才稍微暖和些。
秦瑤留下來的芋頭今早吃了一頓半飽後,就已經冇有了。
屋外一直下雨,地麵泥濘不堪,大郎和二郎想出去挖些野菜也出不去。
要是淋了雨,感染了風寒,他們無錢買藥,隻有死路一條。
已經好幾日冇見到秦瑤,四娘數著手指頭一日日的算,每天都要問:
“大哥,阿孃什麼時候回來?”
到了今日,四根手指頭掰完了,她又問:“大哥,阿孃怎麼還不回來?”
三郎小聲的問二哥:“她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二郎瞪他一眼,“彆胡說,等雨停她就回來了。”
三郎安靜了片刻,又忍不住皺起小臉擔憂道:“二哥,你說她會不會已經被野獸吃掉了啊?”
話音落,四娘“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嗚......四娘不要阿孃被野獸吃掉!”
她這一哭,屋裡另外三人都沉默了。
沉默了三秒之後,三郎冇憋住,也跟著哭,委屈的抬起小手抹眼淚,哽咽說:“阿姨不要我們了,她肯定是跑了......”
二郎擔憂的看向大郎,“大哥,她真的跑了嗎?”
大郎看著哭得慘兮兮的龍鳳胎,又看看滿臉惶惶不安的二郎,心中多日的懷疑彷彿被證實,一股被欺騙被拋棄的酸澀和憤怒湧上心頭,正要咬牙嗬斥弟弟妹妹說彆想她了。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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