罈子人!
識字的狗!
聽話的熊!
九叔麵色一冷,手中的茶杯也被其放在了桌子上。
這世上哪裡有什麼罈子人,有的,隻是一些並不巧妙的障眼法,以及,一顆顆早就敗壞的人心。
障眼法就算了,但身上帶那些氣息的,卻並不是會障眼法的人能擁有的。
狗,熊,罈子人,美女蛇,吹笛驢……
這些東西,鐘旭自然知曉是什麼。
清末時期,秩序禍亂,天災**不斷。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群披人皮,但不做人事的人冒了出來,他們會將自己偽裝成乞丐,隨即行走向各個地方。
但這些人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討要一口吃食,而是為了作惡。
不知是誰想出來的方法,他們將那些未曾長大的孩童拐走,又藉助各種各樣的手段折斷孩童的手腳,毒啞他們的嗓子,
又將一種特製的秘藥塗抹至孩童全身。
待到孩童皮開肉綻之時,趁熱將一些動物的皮毛給生扒下來,披向孩童的身體。
久而久之,一個能聽懂人話,吹笛識字,乃至於唱曲的動物。
或是狗!
或是蛇!
或是熊!
或是一些其他的東西……
而當初的江湖中,將這種手段稱之為采生折割!
那哪裡是什麼怪物,明明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活人,被另一個黑心的活人“製作”成了一個獵奇的怪物。
“師父,你們怎麼了?”
兩人微變的神色令秋生神色一僵,手中的燒鵝也變得不香起來。
“師伯,是那些東西嗎?”
鐘旭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道。
“不錯!”
“是那些東西,秋生身上所沾染的那一絲絲特殊的氣味,正是從當年清廷之中流傳出去的東西。
這些東西,居然流竄到任家鎮了。”九叔抬手猛地一撮,堅硬的茶杯當即被其碾成了一撮粉末,灑落一地。
九叔,動怒了!
那雙堅毅的眼神轉變為銳利,似鷹隼,又像是從天撲落的金雕。
渾身散發的煞氣令秋生兩人渾身冰涼。
“師父,你們在說什麼?”
秋生強打著精神出聲問道。
師父,您老人家能不能說點兒我能聽懂的話。
“秋生,你見過狗會識字,熊聽得懂人話嗎?”九叔轉過了頭。
狗會識字?
那豈不是代表著狗比文才還要聰明?
這也不對啊,狗怎麼能比文才還聰明?
自己義莊中養的小黑狗,難道也認識字?
“師父,你的意思是……”
秋生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你看到的狗跟熊,是披著動物皮的人。”
“打斷四肢,折斷骨頭,削去皮膚,再藉助藥品將狗皮貼在他們身上,久而久之,就成了你眼中看到的識字狗,聽話熊。”
鐘旭的聲音有些泛冷。
縱橫戰場了十幾年,他見過各種各樣的黑暗。
經他手死的人中有哥薩克,也有本地的軍閥,賣冰糖的,倒賣槍械,乃至於販賣人口的人。
但當看到眼前的這一切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經曆似乎根本不算些什麼。
他所經曆的是人殺人。
眼前的這一切,卻是人吃人!
嚼碎血肉,嚼碎骨頭,嚼碎靈魂。
“哐當!”
文才手中的大海碗重重摔到了地上。
“師父,你是說,那些東西都是人?”
“那顆人頭呢?”
秋生眼珠怒睜,滿是驚駭。
“也是人!”
“削去身體,將魂魄禁錮在一顆頭顱中,再將其塞入罈子中,輔以秘藥,使得那顆頭顱腐而不化,僵而不活。”
九叔聲音再次變換至沉穩,沉穩的聲音中卻是夾雜著無儘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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