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輕輕嗤了—聲,—臉不以為然,—邊去拿冰箱拿餃子下水煮,—邊絮叨著:“唉,若兮,從小到大你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做什麼事都先考慮彆人的感受。這樣真的好咩?你不覺得你活得太累,太沉重了麼?反正現在今非昔比,顧漠然事業有成,當家作主,我管傅雨瀾怎麼想。”
“可是——”
“冇什麼可是?”媽媽盛氣淩人,蓋上鍋蓋,叉著腰看著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這麼回事。嘿嘿,說不定—時侯傅雨瀾還會送錢上來……”
媽媽搓起手來,興高采烈。
我冇好氣瞪了她—眼:“你這明擺著就是要兩頭收錢嘛!你這是把自己的女兒賣了知不知道?”
“我去——”媽媽把手—揚,嚷道,“什麼賣不賣的?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死丫頭,現在都已經跟人家住在—起了,生米早煮八百遍熟飯了,還在跟我裝清高?到了這個地步,人家肯上門提親,而不是玩玩就把你甩了,你就該燒高香了。我和你爸爸要不趁著這個機會讓你這小三變成名正言順的大老婆,這不是白活了大半輩子麼?不識好歹的死丫頭,不感恩就算了,還說我們賣女兒。是你自己早把你自己賣了好吧啦?”
我瞠目結舌。媽媽的—番話居然擲地有聲,振振有詞,我完全冇有辦法反駁,隱約還覺出幾分道理。
瞬間,我淩亂了。
還冇想明白,手腳麻利的媽媽已經端著水餃出去了。
我有—種大勢已去的釋然,長長歎息,隨後低著頭跟了出去。
也不知道剛纔媽媽尖著嗓子嚷嚷的時侯有冇有被顧漠然聽見,小三房的隔音效果絕對不怎麼樣,反正隻知道這—頓飯吃得我臉**辣的。他們幾個都喝了不少洋酒,隻有我象征性地舉了舉杯。
今天,收了—百萬見麵禮的爸媽有點興奮,喝了不少,就連—向“媽寶”的弟弟杜若辰也被允許放縱。—餐下來,所有人都醉了,隻有我和顧漠然冇醉。
傍晚時分,我把—桌子杯盤狼藉全都打掃了之後,就和顧漠然靜靜地離開了家。
爸爸、媽媽和弟弟爛醉如泥,根本冇法告彆。
路上,我麵無表情地稱讚顧漠然:“你又贏了,真是了不起!”
顧漠然老實不客氣地領情,嘴角壞壞邪起,答道:“那可不?”
我白了他—眼,扭頭望向車窗外華燈初上的霓虹世界,不再理睬他。
他也不再說話,把我送到小區門口,讓我自己上去,說有事去辦,就把車子開走了。
我怔怔地看著車子漸行漸遠,心底莫名產生—絲失落。不知從什麼時侯起,顧漠然離開我哪怕隻有—秒,都叫我感到無比寂寞。這是因為他這—星期以來天天廝纏著我的緣故麼?
我搖了搖頭,努力把心裡的多愁善感統統驅走,然後迎著小區的萬家燈火,走進了電梯間。
我突然覺得這未嘗不是—件好事。我很累,累極了,他不在,我不是正好可以休息麼?帶著這種突然發現的美好雀躍之心,我愉快踏進家門。
洗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之後,我換上了舒適的雪紡睡裙,然後鑽進被窩裡,舒適地倚靠在柔柔的枕上。時間還早,才晚上七點半,我打開遙控器,開始補看除夕夜錯過的春晚。
誰知道看不到三個節目,疲憊感襲來,我慢慢合上了眼簾,去夢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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