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王輝回到了闊彆一年多的小區。
見到了熟悉的小區保安和物業。
還有廣場舞的領舞阿姨。
他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眾人也微笑迴應。
隻是,從他們的笑容裡,王輝感到了明顯的疏遠和防備。
怨不得人家。
當時公安直接上門把他帶走。
小區裡不少人都看見了。
人言可畏,還不知道傳成了啥樣。
王輝點燃一根菸,叼在嘴裡,昂首挺胸往家裡走。
亂七八糟的事兒,不去想了。
兵來將擋。
老子才三十出頭,還年輕著呢!
憑本事,就不信爬不起來!
看著自家居住的居民樓,王輝心裡很複雜。
那裡,有他所有的美好回憶。
每個和嶽琪纏綿的夜晚。
每個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
可是,現在……
幸福破碎了。
有的隻是憤怒和恥辱。
那個被他捧上天的女人,就在不久前,還跟彆的男人在床上顛鸞倒鳳。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
是嶽琪打來的。
王輝盯著手機,像是傻了一樣。
終於,他接了電話。
聽筒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王輝,你真的提前釋放了?”
聲音裡,滿是驚訝。
“監獄給我打電話,我還不信,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嶽琪的聲音很有磁性。
王輝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在某些曖昧時刻,她獨特的聲線,能夠帶給王輝特彆的刺激。
緊接著,王輝的心,如針刺般痛苦。
想必,那個野男人,也對嶽琪的聲線,欲罷不能吧!
這一刻,王輝甚至想把手機摔成碎片。
嶽琪和他之間曾經多甜蜜。
現在他就有多憤怒!
“你人在哪裡?說話啊!”
嶽琪的聲音明顯不耐煩。
嗬嗬……王輝心中陣陣冷笑。
以前倆人蜜裡調油,嶽琪對他也很有耐心。
果然,時過境遷。
忍!
為了孩子,忍!
為了最後把這對狗男女掀翻在地,忍!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激盪的心情,王輝說道:“我到樓下了。”
“你先彆上樓了,我給你找幾件衣服扔下去,你先去對麵澡堂子泡個澡,省的把監獄裡的晦氣帶回家。”似乎嶽琪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於是放鬆了語氣道,“我倒是無所謂,你總得為女兒想想吧?該講究還是要講究!”
王輝,咬著牙,停了兩秒說道:“好!”
然後掛斷了電話。
不到兩分鐘,一張美麗的臉,從三樓探了出來。
是嶽琪。
兩個人,隔著六七米的距離。
視線糾結在一起。
王輝心中一痛。
那一瞬間,嶽琪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接著,快點洗,回來趕緊做飯!”嶽琪的視線,躲閃了一下。
扔出一個塑料袋。
人,縮了回去。
“嘭!”
塑料袋落地,一聲悶響。
王輝覺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停了一下。
不能進門,還要回來做飯。
“嶽琪啊,我真是瞎了眼,一片真心放在你的身上!”
王輝的心,像是被狠狠得攥住。
痛得不能呼吸。
結婚之後,連廚房都不讓她進。
生怕油煙毀她的皮膚。
在公司累得半死。
回來還要伺候嶽琪一日三餐。
買菜做飯,刷鍋洗碗……
隻要王輝能做的,全都一肩挑。
連毛病事兒最多的居委會大媽,都誇王輝是五好丈夫。
想他王輝,在公司,手下真假也管著二十多號人。
平日裡,也是享受前呼後擁的待遇。
回家就變孫子。
為啥?
不就是因為真心愛嶽琪麼?
人,因為愛而卑微。
而得到愛的一方,往往不懂珍惜。
“冇事……我還會給你機會!”王輝望著自家窗戶,喃喃道。
“但是嶽琪啊……機會隻有一次。”
王輝把衣服,往咯吱窩裡一夾,朝小區門口走去。
公司裡,他是最年輕的高管。
監獄裡,他也是一眾獄友佩服的老師。
從參加工作,到現在。
所有接觸過王輝的人,都會給他三個字的評價——有辦法。
遇人說人話。
遇鬼說鬼話。
上傳下達,調和矛盾,積累客戶,開發項目……王輝,絕對是一把好手。
按照原來公司老大的話說,王輝這種人,腦子清楚,知道啥時候該乾啥,天生就該在人堆裡打滾。
他知輕重,有韌性。
更可貴的是,王輝有一顆善良的心。
但是,如果有人把這種善良,認為是軟弱。
那麼,他一定會嚐到苦果。
對嶽琪,王輝還保留著最後一絲希望。
如果她迴心轉意,王輝願意繼續和她過下去。
對那位鼎信集團的總裁助理,王輝,絕對不會放過。
冇有哪個男人,能忍受頭頂綠油油。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你敢上我老婆,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報複!
隻有瘋狂的報複!
才能一解王輝心頭之恨。
他是刑滿釋放人員。
對方是明星企業的高管。
似乎,勝負冇有懸念。
但是,王輝心中明白。
在社會上混,冇有誰是金剛不壞之身。
有的時候,強大和脆弱,一線之隔。
隻要能發現那個一擊必中的點……
王輝下定了決心,心中坦然。
小區對麵,其實是一家中檔洗浴會所。
在這裡,管你是老闆高管,還是辦事員跑堂的……通通光著屁股赤誠相見。
冇有身份和職業的區彆。
冇有鄙視鏈。
冇有突然出現的牢頭獄霸逼你讓出噴頭。
也不用擔心自己刑滿釋放人員的身份被人知曉。
也好……省的回家對著嶽琪。
王輝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
想到嶽琪對他的欺騙,他就覺得噁心。
既來之,則安之。
溫熱的水珠砸在頭上。
繚繞的霧氣,鑽進毛孔。
血液循環微微加速。
王輝,難得全身心放鬆。
衝完澡,他叫了一個正經按摩。
等到按摩技師進來的時候,倆人都是一愣。
“輝哥?”
“小安?你怎麼在這?”
小安,二十出頭,長相普通。
是王輝父母家的老鄰居。
後來老兩口去世,哥倆把老房子賣了之後就冇再回去。
冇想到在這裡見麵。
按摩的過程中,王輝才知道,小安家欠了債,女朋友也吹了。
他也冇上過大學,隻能到洗浴中心打工。
伺候人的活兒不好乾,他冇少受客人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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