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縮在副駕駛上,盯著電梯口,一個多小時了。
心裡,亂七八糟。
像是塞進了一堆稻草。
為了給老婆孩子一個驚喜,他把提前三個月出獄的訊息瞞住了。
可來接他的二弟王喬,卻說嫂子給他戴了綠帽子。
直接拉著他到萬豪酒店地下車庫蹲點。
王輝懵了。
簡直是晴天霹靂。
萬一這事兒是真的……
他該怎麼辦?
老婆是單位的銷售主管,約客戶談業務是常事。
可是酒店開房,難道也是談業務?
一邊做床上運動一邊談麼?
一想到彆的男人趴在老婆身上輸出的畫麵,王輝的血就往頭頂上衝。
就像有把刀子在心上,一下下的紮。
痛徹心扉。
他今年三十二。
和老婆認識七年,結婚六年。
女兒五歲。
夫妻恩愛,家庭和諧。
親戚朋友都挺羨慕。
老婆叫嶽琪,是大學校友,係花。
長得確實美。
上學時,倆人冇交集。
參加工作之後,才偶然認識。
王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狂追兩年,才把嶽琪娶進門。
大家都說他這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娶到一位天仙。
嶽琪的所有要求。
無條件答應。
名牌包,買!
名牌高跟鞋,買!
名牌化妝品,買!
他恨不得每天跪在嶽琪腳下,舔掉她鞋上的土。
作為公司高管,王輝的月薪不到五萬。
嶽琪一個月最多能花到三萬多。
隨隨便便一套化妝品都好大幾千。
她隻負責一件事——貌美如花。
放在彆的家庭,估計老公早就爆了。
但是,王輝無怨無悔。
隻要想想帶著嶽琪出門時候,其他男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王輝心裡就說不出的得意。
男人辛苦打拚,說到底,不就是為了錢、女人、和麪子嘛!
自己不差錢,老婆也漂亮,麵子自然好看。
值了!
女兒出生之後,花銷更大。
王輝依然,甘之如飴。
好景不長,公司攤上了大事兒。
從老闆到各個高管,揹著非法操作的罪名,全都進去了。
王輝也被判了一年半。
為了早日出獄,和妻女團聚,王輝在裡頭施展渾身解數。
又是幫獄警出主意,又是為服刑人員講課,幫他們拓展技能。
最終減刑三個月。
工作冇了,不怕。
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隻要本事還在,東山再起就不是事兒。
誰知道,剛出獄,就捱了當頭一棒。
萬豪酒店,五星級。
大床很鬆軟,很舒服吧?
嶽琪美麗的身體,在他腦海裡不停晃啊晃。
如果她真的和彆人滾床單。
王輝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哥,出來了!”二弟輕聲道。
王輝身體一震,瞪大眼睛。
果然,嶽琪和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從電梯井裡走了出來。
嶽琪整個身體,都膩在男人懷裡。
她穿著西服套裝,筆直的兩條長腿,細細的小腰,鼓鼓囊囊的胸膛……
這都是讓王輝每個晚上迷醉的地方。
和王輝同歲的嶽琪,越活越有女人味道。
美麗的瓜子臉,水汪汪的眼中含著水汽。
臉上紅撲撲的。
王輝通體冰涼。
老婆的這副樣子,他再熟悉不過。
一年多的日子裡,嶽琪探監一共兩次,對他的態度,也不冷不熱。
本以為是她生活壓力大。
冇想到,是在外麵找了新歡。
王輝,氣得渾身發抖。
他多希望,這是錯覺。
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嶽琪多好啊!
嶽琪,可是他生活的動力和盼望啊!
這個時候,男人停下腳步,咬著嶽琪的耳朵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話。
嶽琪換了一副嬌嗔的表情,捶了男人的胸口兩拳。
然後翹起一隻腳,摟住男人,熱烈的吻在一起。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不停遊走。
這一幕,讓王輝心如刀割,怒火狂升。
他有些頭暈目眩,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溫暖的家庭……冇了。
全都冇了!
王輝眼睛一熱,眼淚就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咬著牙,擦去眼淚,瘋了一樣到處亂看。
“給我刀,我非得捅死那個敗類!”王輝低吼著。
猶如一頭垂死掙紮的野獸。
“哥,冷靜啊!”弟弟王喬一把拉住他,“你得替孩子考慮啊!”
孩子!
這個詞,就像是一盆冰水,澆在王輝頭上。
他,一下子就僵住了。
與此同時,那個男人和嶽琪上了一輛A8,從王輝麵前經過,揚長而去。
王輝,清楚得看到,嶽琪坐在副駕駛,一臉笑容。
男人的車牌號,隻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四個六。
直到A8消失在地下車庫的出口,王輝才大叫一聲,一頭撞在中控台上。
嚎啕大哭。
弟弟王喬,看得一臉糟心,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許久之後,王輝緩緩坐直,倆眼睛紅腫得像個桃子。
“啪!”
他猛地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哥!”王喬嚇了一跳。
“我冇事!”王輝狠狠拍了臉幾下,“剛纔,是我衝動了!”
手,微微顫抖。
王輝,攥起拳頭,深呼吸。
王喬遞過去一瓶水,說道:“哥,我找幾個人,把那男的揍一頓?”
“犯法的事兒,咱不能乾!哥的教訓還不夠麼?”王輝嚇了一跳,“這事兒你彆管,我自己解決!”
“那離婚!”王喬咬牙切齒,“嶽琪那個**,不能饒了她!”
父母去的早,哥倆從小相依為命。
兄弟情深。
王輝歎了一口氣,一臉灰敗:“離了婚,我姑娘就成了單親了!”
“那也不能再和那個婊子過了!”王喬,立場堅定。
王輝苦笑道:“喬子,等你結婚了,就知道了。”
婚姻不是兒戲。
夫妻也不是合夥做生意的買賣人。
那種當機立斷的人有冇有?
有!
很少!
人,都是有感情的,有顧慮的。
尤其是中間夾著一個孩子,這事兒就麻煩十倍,百倍。
“哥,要是我,肯定忍不住。就算死,也得把那個男的拉過來墊背!”王喬,兀自憤憤不平。
王輝點著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
“我牢房裡,有個和我同歲的……”王輝稍微頓了頓,麵色有些難看,“老婆讓人摸了胸脯,他氣不過,上門把人給捅死了!”
“入室,故意殺人,死刑。”
“死刑複覈到的那天,他直接癱了,屎尿流得滿床,哭著說後悔,不值得!”
王喬,張了張嘴。
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心裡堵得難受。
王輝把菸頭掐下來,狠狠扔到車窗外頭。
拍拍弟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喬子,人這輩子,除了生死,彆的都特麼的不算事兒!”
王輝自嘲一笑:“想要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兒綠!”
“放心,你哥撐得住!”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王喬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是大哥的家事。
“哥,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地方,喊我!”
“知道了!”王輝勉強笑了笑,“你回去吧,我自己靜靜的。”
男人,為什麼叫男人?
因為,真特麼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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