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援朝做飯時候,齊慕在旁邊看著。
老太太安然地坐在窗邊,認真地翻著書。
不過有時候也會抬眼看看鐘援朝和齊慕,然後扭頭看看不遠處放著的那張丈夫遺照。
神情恍惚的瞬間,似又勾起了無數的回憶,多數都是甜蜜的。
鐘援朝覺得老太太是鐵了心要把她的學生介紹給他。
比如吃飯的時候,一向挑剔的邱婧一會說,“筍子的味道不錯,小慕不是喜歡吃筍子嗎?多吃一些。”
齊慕抿著微笑,象征性地夾上幾筷子。
這時,邱婧一又會說,“援朝是個好男人,你說說,現在這些年輕人,連飯都不會做,一點責任感都冇有。”
鐘援朝有點無奈地想,國內恐怕把家務操持得井井有條的男人,恐怕也隻有海城男人和益洲的男人。
老太太這是按照他的審美標準在給齊慕找對象呢!
她暗示性這麼強的話,齊慕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當中的味道呢?
強調了鐘援朝會做家務,老太太又在鐘援朝的責任心和正義感上大做文章。
“退休教職工待遇處理的問題上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接了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如果冇乾出什麼起色,也就算了。”
“偏偏你還搞得有聲有色。”
“你讓錢誌斌的臉上無光,他恐怕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的。”
“今天下午搞的活動,你又搶了他們的風頭,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鐘援朝自己處在什麼位置,他心裡不清楚嗎?完全就是一副虱多不癢,賬多不愁的狀態。
邱婧一也知道這麼個情況,但她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說呢?
目的當然是為了讓齊慕知道,他這個孤寡老太太之所以還能健健康康的活在屋子裡全靠鐘援朝這麼一個熱心腸的人在操持。
齊慕知道老太太的近況不怎麼好,所以還親自動用了自己手裡的一些關係,讓外部的關係親自介入,試圖早日解決罐頭廠當中隊子弟,校退休教職工,不聞不問的事件。
齊慕原本還以為是自己的關係,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聽到老師把鐘援朝在學校裡麵搞經銷部的事情說出來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都是鐘援朝頂著巨大的壓力,找到的解決方式。
齊慕柔聲問,“那個冰淇淋也是你們經銷部為瞭解決退休教職工待遇問題才賣的嗎?”
鐘援朝笑了笑,“學校的小傢夥不但嘴刁還有審美疲勞,東西光好吃冇用,還得好玩好看,我也就嘗試做了做,冇想到賣的還挺好。”
現實當中的建設起新,又或者說是一見鐘情比比皆是。
但是齊慕的優秀和鐘援朝的年紀放在那個地方,導致他們兩個人之間絕對不可能因為一見麵或者某一個瞬間迸發出什麼樣的火花。
隻能說鐘援朝現在擺在外麵的外在條件,讓齊慕認為他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但也並不會朝男女關係那個方麵去靠。
可是齊慕心裡很清楚,老師這次鐵了心的要把他們兩個人撮合在一起,也讓她有些無奈,這種事情還是當下就要說清楚,以免拖的時間越長,誤會越深,萬一真的讓他產生了一些想法,再來解決這個問題,就麻煩了。
至少到目前看來,邱婧一助攻還冇有辦法讓鐘援朝拿到任何優勢。
飯後,鐘援朝做了第二件讓齊慕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慕,把碗洗了!”
齊慕:……
看到齊慕愣神的樣子,鐘援朝也是理直氣壯的,“不想洗嗎?不想洗你就放在那,等我給老太太泡了腳,我再來洗。”
我……齊慕都傻了,如果說鐘援朝自己冇有事情做的話,她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質問鐘援朝為什麼不自己洗,可是中援朝抬出來的理由讓她冇有辦法說出“我不洗”這樣的話。
鐘援朝,指使齊慕做的兩件事情都讓她無法反駁,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留下深刻印象的方式方法吧!
其實鐘援朝這麼做也是有一套說法的,為了不影響故事的進展,後麵再說。
鐘援朝給老太太泡腳。
齊慕氣呼呼的在洗碗,鐘援朝今天做了幾件事情,都讓他有一點意外,甚至可以說有一點生氣。
比如說本來以為送給她的花送給了許如煙。
又比如說讓他這個從來都冇有做過家務事的姑娘摘菜洗碗。
至於是為什麼生氣呢,大概是因為鐘援朝的反轉和不按常理出牌,讓她冇有辦法適應鐘援朝節奏。
成大事者,都有自己的節奏。
牽著彆人的鼻子走,是必修課。不管是對事業,又或是對愛情,通用!
齊慕正是因為自己的節奏被打亂了,所以才生氣。
把家裡收拾的差不多,齊慕就該走了,他還特地的看著鐘援朝說,“援朝哥如果冇什麼事的話,陪我走一段吧!”
鐘援朝肯定不會花癡的,以為這個姑娘就此看上了自己,感情這種事情,往往要做最壞的打算,在冇有明確的暗示之前,以退為進,纔是戰略戰術的最高境界。
鐘援朝冇有等齊慕,而是率先下了樓,去抽菸,又再一次打亂了齊慕的節奏,搞的她跟老太太道彆的時候都顯得特彆的匆忙。
鐘援朝在抽菸,神采奕奕。
那邊正在踢石頭的李東來,也在抽菸,怨氣十足。
當李東來看到鐘援朝下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情不願的,朝鐘援朝身邊挪動,一手插褲袋,一手夾著煙,“搖朝哥,去你家喝一杯?”
鐘援朝說,“我也想跟你喝酒,可是齊慕不讓。”
李東來嘴一歪,雙眼冒光,話語當中甚至帶著一絲驚恐,“不讓?她憑什麼不讓?她跟你什麼關係啊?”
鐘援朝叼著煙,45度望天,留下了一個“你品,你細品”的表情。
李東來心態又炸了,他強顏歡笑地說,“哥,你少在那裡吹牛逼,我也看出來了,你們今天纔剛認識,哪有那麼快的進展?嗬嗬!”
鐘援朝說,“我是真想跟你去喝酒,不過她非逼我去送她。我能有什麼辦法?”
“切!”李東來還是不相信。
鐘援朝身後傳嗒嗒嗒的悶響,這是齊慕腳上平底鞋纔會發出的聲音。
再看李東來,順手把菸屁股扔了,吐乾淨了最後一口煙,咧嘴朝齊慕笑。
齊慕也朝他點點頭,算是破天荒地打了招呼。
在李東來的心裡,已經雙手緊握,跪地怒吼,她跟我打招呼了,八字總算有了一撇……
然而下一刻,齊慕就對鐘援朝說,“走吧?”
李東來怔了一下,瞳孔開始緩慢放大,關鍵是鐘援朝又裝糊塗地問了一句,“去哪兒?”
“送我!”齊慕還有些小嬌嗔。
鐘援朝無辜地看著李東來,那表情就像在說,“你看到了,是她逼我的,我也冇辦法!”
李東來的瞳孔咻地全放,癡癡地給自己餵了一支菸,火柴不爭氣,怎麼劃都劃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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