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陛下不是會翻敏婕妤的牌子嗎?”山楂忍不住插嘴問道。
“或許?”年兒喝了藥,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薑蕙將他手中攥著的髮絲輕輕扯出來,低聲笑道,“畢竟,世事總無絕對。”
今日申時前,三十二位新人皆要入宮,皇帝陛下就算每日不停地寵幸新人,也得花月餘時間才能一一見完,更何況,還有皇後、貴妃和許修媛杵在這裡呢。這侍寢的頭彩,必是新人們要爭一爭的。
“主子何不請陛下來瑤華宮,給這些新入宮的小主們一個下馬威,讓她們見見主子的威風?”山楂一時嘴快,將心中念想說了出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秋葵瞪她一眼,如今秋葵升做了瑤華宮掌事姑姑,自覺要替薑蕙管束好眾人。
“本宮的威風,何須靠這些手段淺顯的下馬威?”薑蕙淡淡道,對靠截人來彰顯寵愛興致缺缺。
她卻不曾料到,她冇想給新人們下馬威,晚膳過後,皇帝陛下卻主動來了瑤華宮。
短短幾個時辰,新人們為了皇帝各施手段,卻等來了陛下駕臨瑤華宮的訊息。
太監的通傳聲剛剛響起,皇帝就一撩簾子大步進來了。
薑蕙詫異,見禮過後,將臉上猶有些不快的皇帝引到紫檀案邊坐下,自己親自挽了袖子,為他煮茶。
燙過青瓷折腹杯,請入蒙頂雲霧,用晨間清露泡過,然後輕輕用壺蓋撇去茶沫,封壺分杯,回壺分茶,最後,雙手執起茶杯,遞到皇帝麵前。
“陛下今夜,怎麼來了瑤華宮?”薑蕙聲音和緩。
蕭晟端起雲霧茶,輕嗅一口,眉頭舒展,才道:“朕來看看蕙兒母子。”
薑蕙聽了這話,輕笑一聲,狡黠道:“妾還以為,陛下迎了這麼多位美人進宮,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舊人呢。”
雖是拈酸吃醋之語,卻用打趣的口氣說出來,讓人一時難以分辨其中心思。
蕭晟放下茶盞,握住薑蕙的手,深深歎了一口氣:“蕙兒可知,朕今日都遇到些什麼?”
薑蕙好奇道:“陛下遇到了什麼?”
“晚間朕自慈寧宮請安回來,不過是去長春宮的路上,就遇到兩個迷路的選侍,一個在太液池盪鞦韆盪到朕麵前的寶林,兩個被罰跪的才人……“
冇等聽完,薑蕙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一直顯得有些冷清的眉目徹底舒展開,半晌纔在皇帝的目光下止住了笑意。
她用回了舊日稱呼,“三哥哥風采如舊,魅力驚人,不減當年。”
“蕙兒。”蕭晟把玩薑蕙蔥白的指尖,無奈道。
“那陛下為何又不去長春宮了?”薑蕙又問。
隻是路上出了些岔子,應該也不至於下了太後的麵子,畢竟,長春宮含章殿裡住著的是趙如芸。
蕭晟卻冇有多說,聽了一首琴曲後,摟著薑蕙安置,自是一番**,不便詳談。
第二日正逢朝會,薑蕙早早起來伺候完皇帝,才坐了肩輦往鳳儀宮去。
皇上登基不過近半年,新人們早就知道貴妃寵冠後宮,可一來原先宮中本也冇有多少妃嬪,二來在儲秀宮時,貴妃既不像許修媛一般狠狠責罰了觸犯宮規的秀女,又不像皇後孃孃親至儲秀宮理事,到底耳聽不如眼見。
直到昨日,她們當中的許多人為了爭搶皇帝的寵愛爭奇鬥豔,皇帝卻撇下如此多鮮妍美麗的女子,仍是去了瑤華宮,新人們才真真切切感覺到了貴妃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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