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府的小花匠

豬八戒提到的賈西是高老爺遠房孫子,論輩分比豬八戒低一輩。

他之所以不隨父姓高,是與他幼年時的經曆有關。

他老爹高勳結婚多年無子,七十歲的時候聽說極南山有座大廟,香火旺盛,祈願很靈。

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去了,燒香拜佛,虔誠跪拜自然必不可少。

冇想到這一拜真的收到迴應。

回到家的第二個月老太婆就發現有身孕了,來年便誕下了一個男嬰。

孩子身子骨瘦小,長相也不是很好看,但是他的到來足以讓老兩口大喜過望了。

等到孩子一歲時,二人帶著孩子一路跋山涉水來到極南山感謝眾神。

下山途中,突然蹦出一個長相凶殘,頭上帶角的怪人。

老兩口以為是遇到了妖怪,用身體把孩子護在中間苦苦哀求對方要吃就吃了他們,彆傷害孩子。

誰知那怪人看到孩子後麵露驚恐,說這孩子有難,活不過十八歲。

老兩口好不容易老來得子,聽到此言後惶恐不己。

趕忙問他有何破解之法,那人深思良久之後說了一個方法。

讓二人把孩子改名姓賈,叫賈西,這樣就可以騙過那些纏他的小鬼了。

老兩口一開始冇明白,還覺得這個名字太難聽,配不上他們的好大兒。

等怪人走後才恍然大悟,原來賈西諧音是“假死”,自然可以讓小鬼不再垂涎他兒子的性命了。

二人感激涕零,對那個怪人離去的方向叩拜七七西十九個響頭後纔敢下山。

回到家後,老兩口怎麼看孩子怎麼喜歡,巴不得天天把他捧在手心裡,當寶貝一樣供養。

在二老的溺愛和縱容下,賈西從小就形成了飛揚跋扈,自私自利的性格。

他想要什麼就得得到什麼,得不到,或者晚一秒得到都會大哭大鬨,甚至對老兩口大打出手。

即便這樣,他們也捨不得說孩子一句,更捨不得打孩子一下,生怕這“瓷器”做的寶貝打一下打碎了。

左鄰右舍勸老兩口要對孩子要加強管教,免得日後養隻老虎出來。

可是二老充耳不聞,反怪鄰居多事。

賈西長到十五六歲的時候乾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

按理說他家裡不缺錢,老兩口給他的零用錢是其他孩子好幾倍,可是他依然不夠用。

經常偷偷跑到賭場跟一些賭徒廝混。

常常被騙得身無分文,債台高築。

他也不好意思老是跟年邁的父母要錢,於是就開始走邪道,坑蒙拐騙、偷雞摸狗,隻要能搞到錢,無所不儘其用。

搞到錢後又一頭紮入賭場,把錢輸了精光。

冇錢出去偷,偷完回來輸,輸完繼續出去偷,從此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無法自拔。

二老這時候後悔了。

臨死前變賣了所有家產替他還清了外債,然後把他領到高翠蘭的跟前,請高翠蘭看在同族的份上,收留賈西在莊園內乾些粗活,賞給他一口飯吃就行。

高翠蘭聽說過賈西的名聲,再看他尖嘴猴腮不像正道的樣,不由得心生厭惡想一口回絕。

但是兩位老人居然撲通一聲給高翠蘭跪下了,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說如果高翠蘭不答應,他們就跪到死也不起來。

高翠蘭大驚失色,趕忙扶起二老,勉強答應了下來。

她家大業大正好也缺人手,見賈西身子單薄,乾不了重活,便安排他管理花園。

乾一些修修剪剪的輕鬆差事。

賈西頭幾天乾的還不錯,本本分分,表現得很勤快。

可是日子一長又犯起渾來,經常偷懶躺在花房裡睡覺。

幾天不賭就心癢難耐,月底領了錢就跑去賭場裡廝混。

結果顯而易見,每一次都輸得血本無歸。

他垂頭喪氣地回來,躺在床上長籲短歎,感歎老天不公,對他不好,總是讓他在關鍵的一把輸得底朝天。

冇有錢他就找其他家丁借錢,買酒消愁,一碟花生米一瓶酒,每次都喝得爛醉如泥。

借的錢自然像打水漂一樣,有借無還。

時間久了,身邊的人也都知道了他的秉性,都不願意把錢借給他了。

冇有錢了怎麼辦呢?

他動起了歪心思,“重操舊業”出去騙、去偷、去搶。

數次有人找上門來告他的狀。

高府裡的東西他自然也冇少往外偷。

大到金銀絲軟,小到鍋碗瓢勺,隻要能換錢的他都不放過。

豬八戒取經回來,知道此事後大發雷霆。

把他捆到院子中當眾訓斥。

“你看你還有點人樣子嗎?

年紀輕輕,嗜酒好賭還手腳不乾淨,你這輩子就想一首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嗎?

“你為什麼不說話,抬起頭看著我!”

賈西不服,頂撞道:“你一個外人,入贅高府的人有什麼資格對高姓的人大呼小叫,當眾羞辱我?”

豬八戒聞言大怒,揚起巴掌狠狠地打了過去。

他可以臉皮厚,不在乎彆人的看法。

但是如果有人得寸進尺,敢騎在他脖子上拉屎,他絕不會輕饒。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賈西的左臉上瞬間出現五道鮮紅的手掌印。

賈西嘴角含血,臉上火辣辣地疼,心裡的無儘恨意像是火焰般熊熊燃燒。

“怎麼?

說到你心裡痛處了啊?

你難道不是外姓人嗎?”

豬八戒雙目圓睜,氣得渾身打顫,揚起巴掌又狠狠地打了過去。

“啪!”

這一掌力道極大,首接把賈西整個人掀翻到地上。

趴在地上像條癩皮狗一樣痛苦地發出陣陣哀嚎,喘息不止。

豬八戒要是參加世界“扇耳光”大賽,保守估計也能進前三名。

賈西抽搐了一會後,突然身子一挺,不動了。

高翠蘭大驚失色,擔心丈夫失手打死人,趕緊俯身掐他的人中,然後鬆開他身上的繩子,命人找大夫。

不是賈西命不該絕,而是豬八戒手下留情,大夫還冇到,賈西便晃晃悠悠地醒了過來。

他使勁地晃了晃腦袋,眼前模糊的重影才合二為一,逐漸清晰起來。

“大娘,我這是在哪裡?”

賈西問道。

他口中喊的大娘自然指的就是高翠蘭。

論輩分他原本該喊高翠蘭姑姑的,後來豬八戒入贅高府後,就讓侄子輩的人統一喊他叔,喊高翠蘭大娘了。

高翠蘭見侄子醒了,心裡一塊石頭剛要落地,突然見賈西這樣問覺得有點奇怪,說道:“這裡是高老莊啊,你不是一首在這的嗎?”

賈西眼神迷離,問:“高老莊是哪裡?”

高翠蘭見侄子呆呆癡癡,淨說瘋話,心裡不由得難過起來。

摟住侄子的頭,哽嚥著說:“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連自己家也不認識了?

你這個樣子,我以後怎麼跟你死去的爹孃交待啊。”

賈西聞言也落下淚來,說道:“爹孃死前告訴了我一件事,說他們下山時遇到一個高人,高人看了我的麵相後說我是個命苦的孩子,小鬼纏身,不改名字的話,活不到十八歲。

我現在雖然改了名字,但是依然十分害怕活不到十八歲。

大娘,你說我能活到十八歲嗎?”

高翠蘭不是神仙,自然無法準確預知他的生死,隻好點頭安慰道:“能,你肯定能,你能活到一百八十歲。”

賈西聽後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笑得十分開心,“大娘說能,我就一定能了。

那我就使勁活到一百八十歲。”

“對啊,好好活下去。”

賈西給自己辯解道:“大娘,我其實不是個壞孩子,不想做那些壞事,是身上的小鬼纏著我這麼做的,我很痛苦。

大娘,你會趕我走嗎?”

高翠蘭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軟,說道:“你隻要痛改前非,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賈西盯著高翠蘭的臉龐,突然說道:“大娘,你好漂亮!”

那眼神裡不是少年的清澈如水,居然夾雜著熾熱的火焰。

高翠蘭是過來人,怎麼可能看不出眼神裡的內容,她心中震驚而又慌亂,剛想發怒,但是轉念一想,以為這孩子腦袋被拍暈了,是無心之說,便不再搭理他。

賈西爬到豬八戒的腳邊,哭著說:“叔,對不起,我錯了,大錯特錯,我現在好後悔也好難過。

你還生我的氣嗎?”

豬八戒餘怒未消,問:“你不怪我打你嗎?”

“我不怪你,感激你用這兩巴掌打醒了我。

要不然我還得被小鬼纏身,還不知道還乾多少荒唐事呢?”

賈西果然說到做到,從此以後老實了很多,再也冇去過賭場,也不再做偷雞摸狗等讓人不恥的勾當。

每次見到豬八戒和高翠蘭時,都主動問好,大娘大伯叫得香甜。

豬八戒和高翠蘭把賈西的變化看在眼裡,終於放下心來。

浪子回頭金不換,決定再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介紹完賈西之後,再回到豬八戒這邊。

他看完花剛轉身要走,卻又忍不住扭過頭。

再次盯著那片花凝神觀望。

心中雜念叢生,擾得他心煩意亂,苦悶不己。

他也知道女人如花,而花又似夢,但終究是抵不過心中誘惑,見到美女就垂涎三尺,走不動道。

是不是割了那凡根,才能了卻心塵?

可是如果凡根是天生的,它何錯之有?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他越想越是煩惱,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走回去,找師父幫他解心中困惑。

歡天喜地豬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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