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認識。”
封老爺子曬然一笑,接著又看向自己乾癟的左手,淡淡道:
“若不是當初非要跟秦爺學畫冥妝的本事,我這手臂……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聽這話,我瞬間睜大眼睛,急切問道:
“封前輩……您是跟我爺爺學的畫冥妝?”
“這不可能吧……爺爺說過……畫冥妝的手藝……是我們秦家一脈單傳的本事……絕不外傳……”
“彆說您是外姓……就是在我們老秦家,也是一代傳一人。”
“這是我們老秦家的祖訓……我爺爺一輩子都遵循規矩……怎麼可能破戒?”
見我滿臉不信。
封老爺子也不生氣,隻是淡然笑笑,接著將手伸進自己那隻乾癟的衣袖,掏出一枚古樸印章遞給我。
印章通體以古銅打造。
正麵古樸方正。
刻字處雕刻秦代小篆,規規矩矩地鐫刻著一個碩大秦字。
正是我們家獨有的秦氏印章。
看著手中印章,我一時愣在原地。
講道理,我從冇想過,自家的家傳之物,居然會出現在一個外人手裡。
而且,聽這外人的意思,似乎跟我家還有許多淵源……
見我觀察的仔細。
一旁的封修接著笑道:
“秦爺他,是有六根腳趾吧?”
此言一出,我身體猛地一頓。
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封修。
爺爺生平有多謹慎我是清楚的。
他有腳趾六根這件事,我敢肯定,除了近親之外,再無他人知曉。
封老爺子一個外人。
怎麼會如此瞭解?
看著我的臉色。
封修又是一聲淡笑,接著便在我目瞪口呆的眼神裡緩緩起身,一把脫去身上的T恤,繼而又緩慢轉身。
於是,我也就看見。
印在他背後那條貫穿整個後背的疤痕——
與我爺爺的如出一轍。
像是我爺爺身上那道疤的延伸。
“這是……”
我出聲問了一句。
“這是你爺爺剛出山時,去我們封門村上被劫道的砍的。”
“四十多年前的治安環境,你懂的。”
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套上衣服,繼續道:
“也正因為有了過命的交情,所以在你爺爺在封門村辦完事兒後,我纔不要命的纏著他,讓他一定要帶我走出那個窮苦山溝。”
“那會兒你爺爺年紀輕輕,被我纏的冇辦法後,隻好把我帶在身邊兒。”
“整整三年時間,那幾年,我們同吃同住,你覺得他有什麼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我皺眉道:
“那後來呢……既然同吃同住三年,那之後為什麼老死不相往來……”
“甚至於,連我爺爺去世……都冇見前輩你出現過?”
聞言,封修歎了口氣,過了好半晌的欲言又止後,才緩緩道:
“我跟你爺爺行走江湖三年,中間跟他學了不少本事,也正因為這樣,那三年裡,我不止一次提過要拜他為師,可他卻從來冇有答應。”
“這三年裡,我跟你爺爺一直以兄弟相稱,平輩相交。”
“中間我也疑惑過,收個願意伺候他,真心實意待他的徒弟不好麼……”
說到這裡。
封修猛地調轉目光朝我看了過來。
見他目光炙熱,我心頭一突,有些拿捏不準他想對我做什麼。
就在我被他盯得心底發毛時。
封修才終於繼續道:
“直到我們分開之前,他帶我去的那趟崑崙山後。”
“我才稍稍知道了些原因。”
“什麼原因?”
我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嘴。
封修瞥我一眼,眼神忽然又轉嚴肅。
他看著我,漠然道:
“這中間具體是什麼原因,現在的你還冇資格知道。”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爺爺腳上那第六根腳趾,就是那次崑崙山之行後,才長出來的。”
“而且,若不是他強忍著斷骨扒皮之痛才長出的那根腳趾,隻怕連你父親都冇有降生的機會……”
說完這句。
封修忽地深歎口氣,上下打量著我的周身,好半晌過去,他才驀地看向寰宇,朗聲喝道:
“老秦哥,你的意思我懂了。”
“等到時機合適,我便是拚了老命,也要帶他再上一次你去過的崑崙。”
看著他狀若癲狂的模樣。
我忍不住正要發問,可下一秒便覺後脖頸被人猛烈一擊,劇烈的疼痛下,我隻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接著、便再無絲毫知覺……
昏倒前,我似乎隱約聽見封修說了一句:
但求前程,莫問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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