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蕭清雅離開。
我並冇有立即入睡,而是斜靠在床頭,生平第一次打量著爺爺留給我的這塊兒造型古樸的古玉。
玉是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掛在我脖子上的。
時至今日,我還清晰記得他當初對我的叮囑。
我二十四歲生日那年。
一定要帶著這塊兒玉前往燕京楚家。
他已經給我定下一門娃娃親。
這玉器就是我跟楚家長女相認的信物,萬萬不可損毀。
此刻,我默然看著手裡泛著晶瑩微光的白色古玉,又聯想著剛剛出現的那詭譎一幕。
腦海裡第一次覺得,這古玉絕不單單隻是一塊兒信物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
我不由又看向窗外的如水月光,輕輕一歎。
也是……
現在是陰曆五月初十,離我二十四歲生日,隻剩下了倆月不到。
這也就意味著,一個月後,我就得開始著手準備前往燕京的具體事宜了。
如此想著。
我看看趴在院子裡打盹的小黑,又將脖子裡的古玉收好,這才鑽到床上。
睏意襲來,也就沉沉睡去。
……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早晨。
望著窗外高懸的太陽。
我第一反應就是從床上跳起來,套了件外套就要朝警局趕。
就在這時。
門外忽地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聽到動靜。
我不由皺了下眉頭。
我這個地方鮮少有外人找過來。
畢竟,來找我的客戶,不是之前辦過白事兒的老客就是通過像老王頭這種掮客介紹來的新人。
而他們都知道我的規矩。
不過午時。
概不接待。
像現在這個在門口毛毛躁躁敲門的,還是這麼多年的頭一個。
不單單是我。
就連在院子裡趴著的小黑也忍不住抬起自己的大狗頭,衝著門口不滿的低吼兩句。
我看看時間。
離著跟封雯約定的時間還有些間隔,當下也不慌了,隨意套好外套。
緩步走到大門口。
拉開鐵門。
入眼處,居然是封雯跟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看著依門而立的一老一少兩人。
我好奇道:
“雯姐,不是約的在警局對麵見麼,你怎麼還跑過來了?”
封雯歎了口氣,伸手指指身後的老者道:
“還不是我爺爺。”
“他不喜歡外麵,我想著還得跟你再約地方麻煩,所以才自作主張的直接帶著他過來了。”
隨著她的解釋。
我這才把目光投向一直站在封雯身後那個沉默的老者身上,頓了下才接著道:
“行,去哪兒都一樣,先進來吧。”
說著我閃出個入口,正要讓兩人進來。
就見老者上前兩步,抬眼撇了眼小院,淡聲評價道:
“靈台庭院深深鎖,不見清風等月來。”
“真不愧是秦家嫡係傳人,一番佈置,就能鎮住這間滿是戾氣冤魂的小院。”
聽見老者評判。
我眉頭瞬間一挑,心底多少有些詫異老者的來曆。
他說的一點兒不差。
這院子,我的確以我們秦家家傳的風水秘術佈置過。
剛剛那句——靈台庭院深深鎖,不見清風等月來。
正是我們這行裡的一句術語。
代指風水奇陣當中的清風鎖陽陣。
我雖然是個畫靈師。
但風水這門學問也是會的,畢竟,爺爺留給我的那本《陰陽風水訣》,那也是我們老秦家的不傳之秘。
畢竟,常跟死人打交道冇有點兒壓箱底的本事,怎麼行——
而且,據我所知。
這院子很早之前是個荒廢很久的義莊。
後來義莊隨著火葬場的出現逐漸廢棄,便有人把義莊推平,又在義莊上搭建了一處民宅,打算入住。
結果……
就在他們入住進去的第三晚。
建造這房子的一家子,便出了意外。
除了那戶人家的大兒子因為在外地上學住校躲過一劫之外,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全都死在了院子裡。
具體死因不明。
因為當時處在破除封建迷信的特殊年代。
所以這件事兒很快就被邯城本地壓了下來。
隻有老一輩兒的邯城人,纔多多少少聽過這件事兒。
後來義莊周邊逐漸發展,周圍也陸陸續續建了不少房子,搬來不少人,這附近才逐漸有了些許人氣兒。
可唯獨這間院子一直荒著。
直到我找到這裡打算搬進來時。
隔壁的老王頭還想著讓我再去彆處看看,免得年紀輕輕就白白丟了性命。
隻不過,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我們秦家家傳的逆改風水,鎮魂渡靈的本事。
後來我在這裡住滿半年,毫髮無傷。
他還特意問過我,是不是懂這方麵的東西。
這纔有了他給我介紹生意的後來。
……
但這都是我跟老王接觸次數多了以後,存在於我們兩人之間的不傳之秘。
如今卻被一個素不相識的老者一語叫破,怎麼不讓我心底忐忑。
這般想著。
我雙手虛抱,抬眼看向麵前老者,緩聲問道:
“小子秦家秦凡,敢問老先生如何稱呼……”
老者撇我一眼,一字一頓道:
“封門村,封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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