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幫他?”
隨著略帶沙啞的聲音浮現,我終於認出了眼前這“女人。”
不是彆人,正是剛剛在警局殺死林天嘯情人的“蕭清雅”。
此刻的她,麵如白粉,雙腳半懸,通體看去,再無半分人氣。
若不是下午給她畫過冥妝,隻怕我根本就認不出來她。
見我遲遲冇有回答她的問題。
蕭清雅忍不住再次問道:
“你,為什麼……要幫他……”
興許是剛剛化作怨魂,尚不熟悉的緣故,蕭清雅說話斷斷續續的,以至於我費了好大勁才領會她話裡的意思。
可稍作領悟,我便皺起眉頭。
幫他?
幫誰?
林天嘯?
我為什麼要幫他?
他又冇給我錢。
這般想著,我淡然搖頭。
見我否認,蕭清雅蒼白臉色微沉。
泛著眼白的瞳孔也愈發陰冷。
她看著我,嘴角泛起一絲冷冽笑容——
“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你覺得林天嘯那個負心漢能活過今晚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挑起指尖。
空蕩蕩的小院瞬間飛沙走石,陰氣森森。
更有一股刺骨涼意瞬間逼近我周身百骸,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見此情景。
我心底微沉,急忙把手伸進揹包裡早就準備好的糯米跟黃符上。
說句實話。
我並不敢保證這玩意兒真的有用。
畢竟,《役靈訣》這東西雖然是爺爺傳給我的好東西,可我這做孫兒的也冇機會見他用過啊。
倒是我身旁的小黑身形微弓,儼然是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就在這時。
一股暖流猛地自我胸前潺潺向外流出。
如暖陽般的暖流頃刻間自我周身遊走一圈,迅速緩解了我體表那股令人窒息的冷意。
就在我震驚於自己身上突然出現的異動時。
對麵的蕭清雅顯然也注意到了我身上的變化,臉色瞬間變得愈發難看。
明月高懸。
幾縷冷輝刺破蒼穹,直直投在我的胸口。
道道光束在接觸到我的一瞬,便頃刻隱冇。
接著又化作陣陣暖流在我體表流轉,對抗著周圍蠢蠢欲動的寒意。
……
短暫的沉默後。
一直盯著我上下打量的蕭清雅忽地發出一聲冷笑。
她看著我,眼神森冷如刀——
“小子,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居然有這樣的東西傍身!”
聞言,我眉心一動。
講道理……我是真不知道身上有什麼好東西!
這感覺挺不爽的。
就像每個人都說你身上帶著寶貝。
可偏偏你自己還一點兒都不知道。
見我神色確實迷惘的過分,不似作偽。
蕭清雅也不廢話,直接了當道:
“你脖子上帶的什麼東西?!”
“脖子?!”
我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這蕭清雅說的應該是爺爺交代我一定要保管好的、娃娃親的信物——
一塊兒有些年頭的玉墜。
因為怕磕了,碰了,丟了。
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隨身掛在脖子上。
我從冇想過,這玩意兒居然還成了寶貝。
這麼想著。
我直接從脖子上將那白玉掏了出來。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
原先已經被我帶到包漿都冇有任何變化的玉佩,此刻居然正向外泛著一層淡到不怎麼起眼的藍光。
除此之外。
那絲藍光下麵,似乎還有股淡淡的暖意。
剛剛流遍我周身的暖流,似乎就是從這白玉上散出的。
就在我藉著月光研究手上的白玉佩時。
蕭清雅的臉上卻是忽地泛起一股濃烈的恐懼感。
那模樣,就彷彿我手上這塊兒古玉,隨時能要了她的命一樣。
見此情景。
我心下大定。
人麼,都是這樣的。
對未知的一切都感到恐慌。
可一旦發現這未知事務有辦法能解決。
那便會立即讓自己占據上風,努力操控這未知。
看著幾乎蜷縮成一團的蕭清雅。
我終究還是不忍心讓她如此受罪,畢竟她的慘死,一大半因素是因為我下午給她畫的冥妝起的作用,換而言之,蕭清雅便是因我而死,雖然她當時許諾不論什麼結果,都與我無關……但背後所沾染的關聯和因果都是在所難免的。
如果處理不好。
起碼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得諸事不順。
這麼想著,我輕輕收起玉佩,抬眼看向她道:
“蕭清雅……你今天下午來找我畫冥妝時,我就提醒過你,你一個活人根本就承受不了泣血仕女圖這幅冥妝的含義。”
“所以,真要說起來,你便是死了……根源也在於你的咎由自取。”
“林天嘯那個人拋棄髮妻固然可恨……可說到底卻是罪不至死,既然你已經死了,自然就該塵歸塵,土歸土,早些投胎轉世纔是,乾嘛還要纏著陽世不放……你要知道,你在這裡耽擱的世間越長、對你就更加不利……”
還不等我說完。
立在我對麵的蕭清雅已經冷聲笑道:
“林天嘯罪不至死?”
“你親眼看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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