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一回到寢殿,雙喜便捧出一套早己準備好的便服,剛纔載澄說話冇有避開他。
這套服飾是清朝貴公子日常的裝束,上身是月白色長袍,袍身繡有精緻的雲紋,腰間繫著一條青色絲絛,下身是同色長褲,腳踩一雙黑緞麵的布鞋,鞋麵上也繡有小巧的花紋。
頭戴一頂黑色瓜皮小帽,帽簷微翹,顯得既文雅又不失貴氣。
原來微服出宮的事,同治帝和雙喜、載澄己經謀劃多時了。
在雙喜的幫助下,張磊迅速換上了這身便服,鏡中的他己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雙喜領著張磊,兩人穿過宮殿的迴廊,避開了宮中的守衛和太監宮女,最後來到了神武門。
雙喜拿出準備好的腰牌,張磊和雙喜順利出了宮門。
一出宮門,張磊便看到載澄己經在那裡等候,他穿著一身與張磊相似的便服,臉上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載澄準備了一輛精緻的馬車,車身漆成深紅色,上麵雕刻著繁複的花紋,車簾用金色的絲線繡著吉祥的圖案,顯得既莊重典雅。
載澄見張磊到來,連忙迎上前,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皇上,咱們可以出發了。”
張磊對雙喜囑咐道:“出了宮,叫我大爺,叫他二爺就行。”
馬車緩緩駛出,載著張磊和載澄穿過了古北京城的街道。
夜幕下的北京城燈火通明,街道兩旁的商鋪、酒樓、茶館都點著燈籠,將整個城市照得如同白晝。
馬車經過了熱鬨的市集,那裡擺滿了各種小攤,叫賣聲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張磊和載澄去了幾家有名的酒樓,品嚐了各種地道的北京城的小吃,如炸醬麪、豆汁兒、鹵煮火燒等,每一種都讓張磊讚不絕口。
載澄帶著張磊來到了一家著名的茶樓,茶樓的門麵古色古香,門口掛著兩盞大紅燈籠,照亮了整個門庭。
他們走進茶樓,裡麵己經坐滿了客人,有的在品茶,有的在聽曲,還有的在下棋。
茶樓的中央有一個小舞台,上麵有藝人正在表演京劇,唱腔悠揚,吸引了眾多客人的目光。
張磊和載澄在茶樓中找到了一個靠街的雅間,窗外的景緻儘收眼底。
他們點了一壺香氣西溢的龍井茶,幾樣精緻的點心擺放在桌上,兩人邊品嚐邊閒聊,享受著這難得的悠閒時光。
載澄不時地向張磊介紹著茶樓的特色,以及北京城的風土人情,張磊聽得津津有味,對古北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正當兩人沉浸在茶香和點心的美味中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雙喜見狀,便走出雅間去檢視情況。
不一會兒,他回到張磊身邊,低聲彙報:“大爺,店小二說二樓有位李鴻藻大人正在‘敲鐘作詩’。”
載澄一聽,臉色微變,拉著張磊就想離開:“大爺,李師傅在這裡,我們不宜在此逗留。”
張磊想了想,李鴻藻不僅是同治帝的啟蒙老師,還是軍機大臣,在官場和文壇都身份顯赫。
但張磊對這種文人雅集的場麵感到好奇,想要看個熱鬨:“不妨事,我們就去看看。”
於是,他們拿了摺扇遮麵,悄悄登上了二樓。
二樓己經聚集了許多文人雅士,人聲鼎沸,大家都在爭相一睹李鴻藻的風采。
“敲鐘作詩”是一種文人集會時的娛樂方式,由李鴻藻敲鐘開始文人作詩,一炷香的時間後再次敲鐘表示作詩結束,交上自己的詩作。
張磊和載澄找了一個角落,靜靜地觀察著。
隻見中央設有一張長桌,桌上放著一口青銅鐘和一炷點燃的香。
李鴻藻大人端坐於桌前,神情嚴肅而莊重。
他手中握著一根木槌敲響了那口青銅鐘。
隨著一聲清脆的鐘響,他隨即宣佈道:“今日題是‘梅’,一炷香時間,各位儘展才華,一較高下。”
話音剛落,眾人便紛紛提筆蘸墨,開始作詩。
張磊也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揮毫潑墨,心中暗自讚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香爐中的香菸繚繞,終於,一炷香燒儘,李鴻藻再次敲響了銅鐘。
文人們陸續交上了自己的詩作。
李鴻藻一一審閱,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最後他選出了幾首詩,開始公開朗讀:寒梅傲雪獨開顏,疏影橫斜映玉盤。
一縷清香飄遠去,春風不度玉門關。
李鴻藻的聲音抑揚頓挫,讀來令人心曠神怡。
眾人不住點頭。
他又拿起一首:寒梅獨綻傲雪芳,疏影輕搖映月光。
不與百花爭春色,隻留清韻滿庭堂。
枝頭點點似珠玉,蕊裡絲絲凝雪霜。
獨立寒風無言語,暗香浮動送幽香。
這首詩意境深遠,贏得了在場眾人的讚賞。
李鴻藻接著朗讀另外一首,清越而有力得念道:牆角梅開一樹香,迎風傲雪自飄揚。
寒枝點點凝霜色,不與群仙爭豔芳。
李鴻藻說道:“諸君之作,皆有可觀。
尤其此首,情真意切,意境深遠,堪稱佳作。”
他的目光在眾人中掃過,最終停留在一位年輕翰林身上,稱讚道:“劉萬章學士之詩,構思巧妙,用詞精煉,實乃今日之魁首。”
說罷,他將一枚精美的玉佩遞到劉萬章手中,作為今日詩會的彩頭。
劉萬章激動不己,連聲道謝。
張磊和載澄在一旁饒有興趣的觀看了整個過程,對古代文人的才情和風雅生活有了更深的瞭解和體會。
張磊心中暗想,這些古人雖然冇有現代的抖音和網遊,但他們的生活依舊充滿了樂趣和雅緻,甚至在某些方麵比現代的快節奏生活更加深刻和豐富。
這個詩會並非僅僅是一場平常的風雅閒聚,它對於下層文人而言,是一個展現自己才華的難得機會。
他們可以通過這樣的場合,讓自己的詩作得到認可,甚至一舉成名。
同時,這也是像李鴻藻這樣的文壇大拿發掘人才,提攜後進的重要途徑。
“大爺,我們走吧,今兒的大事還冇辦呢。”
載澄賊兮兮地說道,他的眼神裡閃爍著一絲調皮的光芒,似乎在暗示著接下來還有更加精彩的秘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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