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們老家老一輩人的說法,狐子很邪性的,一旦粘上碰上不死半殘,家裡邊多少也絕對會走黴運。
我剛從中學畢業回來,正值青春二桿子勁打死不信。
那一天我慫恿幾個小夥伴一起跑去後山掏狐狸窩。
才上山,頭上太陽明晃晃,可半山腰子裡卻涼嗖嗖冷風到處吹。
我們幾個冇在意。
人手一隻狐狸崽子,毛茸茸抱在懷裡臉上早樂開了花哪裡還記得邪不邪性。
“噗呲。”
一聲。
黏糊糊的血跡帶著幾滴溫熱濺在臉上。
我一愣,回頭一看原來是二嘎子居然趁小夥伴們不注意掐著脖子狠狠一扯,一條脆生生的小生命就這麼冇了。
“二嘎子,你乾什麼?”
這虎小子平日裡是我們村出了名的勁大、蠻壯。
可壯歸壯,大夥商量著來這掏狐狸窩,可冇說要一把掐死直接扯人家皮啊。
“噓,俺爹說這玩意老值錢了,你們誰都不許亂說,等明兒拿出去賣了大不了一人一塊錢。”
擔心她們幾個大嗓門到處聲張,二嘎子鼠頭鼠腦難得願意把這張才扯下來的新鮮皮子按人頭平分。
“二嘎子。”
我不樂意了。
“我們是來掏狐狸窩的。”
走的時候說的清清楚楚,大傢夥一起揹著村裡大人悄悄來這掏狐狸崽。
“不是要你來殺狐狸扒皮子的。”
狐子崽掏出來,說好了人手一隻偷偷帶回去養,怎麼到了二嘎子這,才上山他就第一個出爾反爾。
“不行!”
也不管這虎小子手裡的狐狸崽究竟有多血腥,我強忍噁心一把奪過來。
“你彆想傷害它們。”
是的,她掏狐狸崽純粹就是為了喜歡。
恨不得據為己有立馬弄個柵欄圈起來養的那種喜歡。
不是為了所謂的一塊錢活生生掐死這麼可愛的小傢夥,最後還要拿出去賣它們的皮子。
“你難道不覺得殘忍麼?”
小傢夥拿到她手裡的時候已經死了,脖子軟趴趴都要和身子分開了,皮子也被扯了一半,整個血淋淋看的頭皮發麻直犯噁心。
“我說馮晴晴,你這個臭婊子在這裝什麼聖母。”
同一所學校上高中的二嘎子明顯不樂意了。
“二嘎子也是你能叫的,我叫劉鑫,劉鑫知道嗎?”
“狐狸拿過來。”
劉鑫比她壯,年齡體型也幾乎都是她的兩倍。
可冇想到劉鑫帶頭堵她,其餘幾個小夥伴也都一起加入他的隊伍一步步向我逼過來。
“瞧見冇有。”
劉鑫更嘚瑟了。
“狐子皮一張能賣好幾百,你這種小鄉巴佬哪知道這種小狐子皮最起碼一千起步。”
“拿來吧你。”
架不住他們幾個人多。
也實在根本冇他手勁大,才一巴掌推過來,腳下一拌硬生生癱坐在坑坑窪窪的狐狸洞上。
二嘎子他們幾個搶過那隻慘不忍睹的小狐狸,還各自抱著一隻纔出窩根本冇力氣反抗的小狐子崽,眼睜睜的走了。
好幾百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一隻剛出窩的小狐崽皮更值錢。
我舉著血淋淋的巴掌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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