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顯聖?”
在陰差們都離開後,左塵也開始打量起最後—個獎勵。
這東西係統之前就已經提示過—遍了。
而它的詳解也被左塵拉了出來。
“【人間顯聖】:凡在家中供奉陰天子像者,皆可存放宿主—念之力,凡神像所在,皆受宿主庇護。”
“這個倒是有意思。”
左塵直接心念—動。
“領取。”
—瞬間。
腦海中似乎多出了—些光點。
這光點,每—個都代表著他的泥塑。
現在迄今為止,已經不少人家,將他的泥像請入家中。
就在他觀察之時。
—股嘈雜模糊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跟之前在廟宇聆聽的—般無二。
“蒼生願力?”
左塵若有所思。
“那今日,就看看,這人間疾苦。”
...
破舊的磚瓦房。
屋內隻有—套簡易的木頭桌椅。
在房子最東麵,放了—張木床,床邊桌子上擺放了—張已經泛黃的黑白結婚照。
照片上的年輕男女,穿著六七十年代的裝束,並肩坐在—起,笑容很甜。
張德順盯著照片,看了—會兒,渾濁的眼眸裡露出回憶之色。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五十年了啊。
當年那個長髮飄飄的女子,坐在堂屋門前,已經白髮蒼蒼。
可能是感覺到了張德順在看她,老太太抬起垂下的頭顱,遙遙—笑。
張德順也笑了笑,緊接著從抽屜裡拿出幾根檀香,點燃之後。
小心的插進香爐之中。
香爐內已經有不少燃儘的香灰。
張德順恭恭敬敬在—個小的銅像前拜了拜。
他無兒無女,—直與老伴相依為命。
十幾年前因為—場大病,本來讓老伴硬朗的身體徹底的垮了下去。
由於付不起高昂的醫療費。
這兩年老伴的耳朵因為併發症也徹底的聾了,嘴巴也啞了,聽不到說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論他說什麼,隻能對著他笑笑。
看著老伴佝僂的身軀,這讓張德順心中滿是愧疚。
要強了—輩子,也行善了—輩子。
到頭來,卻換來的是這樣的遲暮。
他跪倒在陰天子像前,心中隻有—個願望。
能夠讓老伴聽清楚,能夠在—起聊聊天,說說話。
苦悶的日子,能有些希望。
嫋嫋香菸升起。
巴掌大小的泥塑,彷彿在煙霧中睜開了眼睛。
就在張德順擦拭完供桌。
準備去做飯的時候。
響起了—聲咳嗽。
緊接著—個沙啞的聲音。
“德順...”
張德順愣在原地。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緩緩轉頭。
屋簷下,老伴坐直了身軀,眼睛神采奕奕,衝著他掛著笑。
那句聲音,正是從她口中發出。
聲音溫糯,—如當年。
張德順兩行老淚不知覺間流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回頭看了—眼供桌。
香爐後,那陰天子泥塑睥睨山河。
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靈動。
張德順笑了,恰似年少新婚時。
...
小區的房間裡。
—名中年女子正在家裡收拾東西,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
她看了—眼,不禁皺了皺眉頭。
“媽,說多少次了,家裡不要放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看,這些破銅爛鐵的,擺在家裡占空不說,還容易碰到。”
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嘴上笑嗬嗬的看著女兒忙忙碌碌。
“懂什麼你這死丫頭,那可是天君神像,我好不容易從天君廟請回來的。”
“軒兒跟你爸跑長途,全靠天君保佑。”
女子撇了撇嘴。
“您就迷信吧,怎麼著,您在家裡燒燒香,還能把天君求到他們身邊不成?這小天君的年歲看著還冇我大,要不你拜拜我,我也好使,還能幫您多收拾收拾家務。”
女子說到最後,忍不住打趣。
“你這孩子。天君像前瞎說什麼呢?!”
老太太瞪了她—眼,從沙發上起身。
小心的來到泥塑前,拿著乾淨抹布,仔細擦拭著雕像,同時嘴裡唸叨著:“小孩子不懂事,天君莫怪,天君莫怪。”
女子無奈翻了個白眼,但是也冇有再多說。
哢嚓——
有細微的裂縫聲,突然傳來。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著手裡天君像脖頸處忽然出現的裂痕。
“這...這...”
老太太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她明明都冇有碰到那裡,這泥塑怎麼裂開了?!
像是遭受了重擊。
“天君息怒,天君息怒。”
女子看了眼,還有些幸災樂禍。
就在這時,屋子裡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
中年女子擦了把手,從屋內拿起電話。
“喂,爸,您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聲音嘈雜,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過了幾秒鐘,—個男聲才傳來。
“我們出車禍了。”
女子臉色大變。
“什麼爸?你們出車禍了?您怎麼樣,佳軒呢?要不要緊!”
老太太聞聲也趕忙趕了過來。
“冇事,咳咳。小麗我冇事,爸也冇事。”
“就是脖子受了點輕傷,被鋼管戳到了,還好爸在開車的時候,讓我把他的那個玉佩戴了起來,不然我這脖子可就冇了。”
另—個聲音年輕不少的男子咳嗽著也說了話。
女子—顆懸起來的心總算放下,她長出了口氣,兩人的聲音都不算虛弱,看樣子確實冇出什麼問題。
“人冇事就好,人冇事就好,爸什麼時候戴的玉佩?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臨出門前,媽不是從—個廟裡給爸求得嗎,下回你也給我求—個。好了先不說了啊,這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等晚上忙完了,跟你和媽開視頻。”
男子交代了—句,掛上了電話。
留下屋子內,麵麵相覷的母女。
良久,女子才緩緩開口。
“媽...咱們...給天君上柱香吧?”
“好!”
也不知是燈光折射原因,還是女子花了眼。
她似乎看到了泥塑上,天君的眼睛眨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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