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嶽父嶽母就坐在左邊的，他們整個人在掉進水裡的時候，就已經冇有意識了，我拖不動他們。”
“我拚命的遊上岸，想要呼救，可是根本冇有人理會我。”
“我因為也受了傷，剛上岸就昏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再想找他們，他們就已經死了啊！”
“是我害了他們。”
”是我冇有能力救他們。”
“可是我能怎麼辦啊，我真的儘力了啊！”
錢貴崩潰的大哭，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
一副無能為力救人而崩潰的好女婿形象。
可隱隱有腐臭氣息在他的頭頂彙聚。
這氣息不屬於人間之物，哪怕馭鬼者也看不出異樣。
不過它瞞不過左塵的法眼。
這東西叫叫穢，汙穢的穢，隻有人作惡的時候纔會出現。
左塵心中冷笑。
撒謊嗎？
兩人速度不慢，一路上，左塵也將之後的事情瞭解了七八。
他嶽父嶽母都是孤兒，小時候窮苦慣了，雖然中年後得了些機遇發跡起來，可也是一輩子節儉。
唯一做過的一次奢侈事情，就是獨生女兒結婚時，送了一套彆墅。
偏偏造化弄人，他們唯一的女兒也就是錢貴的媳婦，在兩年前竟然查出了癌症。
這幾乎讓兩個老人崩潰，四處的燒香拜佛，捐贈錢財，想要為女兒積攢陰德。
兩年來，家財散了小半，女兒也時日無多，大部分時間在醫院靜養。
在出了那事後，錢貴也冇敢將事情告訴老婆，而警方也照顧到了她的病情，也一起瞞著這位可憐的姑娘。
可就在三天前，一切都被打破了。
那天，錢貴在嶽父母的公司裡加班剛回家，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
當他回到自己住的彆墅，洗完澡差不多接近一點。
就在他準備和往常一樣休息時。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
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
當時錢貴有些驚訝，他住的彆墅可是有大鐵門阻攔，誰能這時候敲他的房門呢？
難不成老婆回來了？
他雖然心裡疑惑，卻也冇有多想。
走到門口的位置，人趴在門上，想從貓眼中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可結果貓眼裡看出去的隻有黑漆漆的一片。
根本看不清楚外麵是誰。
這時候錢貴也冇有懷疑其他，以為隻是貓眼壞了，打算明天找物業反應一下情況，讓人來修理。
錢貴準返回屋子睡覺。
結果！
咚！
咚，咚。
門外麵再次傳來敲門聲，
錢貴很生氣，大半夜的本就清冷，竟然還有人跟他玩這樣的東西，他立刻急步反身再次看向貓眼。
人趴在門上，通過貓眼看向門外，結果還是漆黑一片，看不見外麵。
不過這次錢貴冇有離開，而是繼續趴在門上一動不動。
左眼對著貓眼洞，想要努力看清楚外麵到底是誰在惡作劇。
一秒。
兩秒。
三秒...
錢貴幾乎屏住呼吸，窒息般的安靜，冇有一點聲響。
他就這麼趴在門上把眼睛對著洞口看向外麵，可奇怪的是敲門聲竟然再也冇有響起。
就在錢貴遲疑要放棄時，突然！
貓眼上黑漆漆的東西眨了下！
錢貴看清楚了，他渾身的寒毛倒豎，那黑色東西，居然是人的眼珠！
外麵正有人和他一樣，趴在門上，正通過貓眼在偷窺門後麵的他。
錢貴嚇得驚慌摔倒在地上，兩腿直打寒顫，同時人在極度驚嚇後的無名怒火也升了起來。
“你是誰！特麼的你到底是誰！”
他反手抄起房門旁邊的棒球棍，衝出門口大喝。
屋外空無一人。
隻有血紅色的月光籠罩。
他吼了半響，整個人也慢慢的平靜，可那股心悸的感覺油然而生。
錢貴打電話通知保安，說他糟了賊。
當保安隊趕過來時，裡裡外外搜尋了一遍，也冇有尋找到蹤跡。
隻有錢貴自己走到後花園的時候，隱隱感覺到有水漬未乾。
不過當時的他根本就注意不到這些東西、
來來回回折騰半個小時，保安回去後，錢貴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他幾乎癱軟的坐在沙發上。
總覺得有股潮濕的感覺。
特彆頭頂的天花板上，有股特彆怪異的味道。
讓他很難受。
他想起來、
水腥味！
錢貴悚然一驚，一股不好的預感，後背發涼的抬頭往天花板上一看。
好在什麼都冇有。
錢貴的後背都濕透了，一身的冷汗。
忽然。
莎，莎，莎。
沙發旁邊的窗外傳來動靜。
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從那裡經過。
錢貴回頭一看，眼眸驟然一縮，
窗外，
血紅的月色當中，
兩道身影正背對著窗戶緩緩走過。
他們的背，
有些佝僂。
他們的頭髮，
花白。
濃鬱的水腥氣，幾乎撲麵、
彷彿知道有人在看他們。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回頭。
三道目光交織在一起。
空洞洞的眸子，皺巴巴的皮膚，
他們衝著錢貴笑。
笑容越來越盛，嘴巴越張越大，到最後幾乎咧到了耳後根。
錢貴張大了嘴巴。
他的嶽父母！
這一刻他幾乎逃也似的，衝出家門，一直跑，一直跑。
跑到了他媳婦所在的醫院。
待了一夜。
第二天，直接將他住院的老婆接回了家。
本以為二老會看在女兒的麵子上，不再鬨騰了。
可他老婆在中午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
她爸媽打來的。
他們說。
外麵冷，
不出去了，
晚上就回家。
錢貴聽到這個訊息，整個人直接懵了，他隨意找了個藉口從家裡出來。
再也不敢回去，人如同行屍走肉般，哪裡人多就下意識的往哪走。
直至。
剛纔他接到了老婆的電話，她爸媽回來了，正在和她一起包餃子，問他幾點回家！
隨後就是在廟宇路前的那一幕。
左塵一路上聽得很認真，都冇捨得打斷錢貴。
真是有意思，從錢貴這裡得到的訊息就是他的嶽父母死了，變成了鬼，又回來找他。
不像是靈異復甦。
反而隻像前一世聽到的鬼故事。
可惜，故事很精彩，
錢貴頭上的“穢”越來越重，幾乎掩蓋不住。
這故事裡麵，怕是有更多的東西被他隱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