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小傘使一條束帶軟劍,劍法名‘奪命斷腸劍’。”
“阮小綺擅一手‘奪魂陰風爪’,姊妹二人端的了得。”
“隻是不忿趙官家丟土失地,拋國棄民,故此遷怒哥哥。”
聽到杜倩的說辭,王倫也是麵上無光。
自己招誰惹誰了!
趙佶那廝驢車漂移跑了,冇有被索虜南下擒龍。
反倒連累他這‘白衣卿相’被阮氏姊妹詬病。
“倒也是有識之士。”
王倫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若是這樣的話,倒也真怪不得她們姊妹二人。
實在是宋徽宗跑的太快,連像樣的抵抗都冇有,首接拋棄這北地疆域百姓跑路了。
也難怪如阮氏姊妹會記恨。
由此遷怒到王倫這個進士身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是有識義士,我當親自拜訪,縱然不得入夥聚義,也要結識一番纔好。”
王倫說道。
能夠招攬到二人共聚大義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如果實在是招不到,至少也要打好關係,以為唇齒。
三人都是點頭表示讚同。
“此次下山,一切都還順利吧。”
就算是冇有寶玉石碣的提示,王倫也想起來此次翦徑是早就準備妥當的。
起初王倫隻是想要買馬壯大梁山實力。
後來探查到曾頭市的情況,索性改買為劫。
坊間傳言,曾頭市長官曾弄原為大金國人,年輕來中原做人蔘買賣,霸住村坊改名曾頭市。
但經過金鑲玉的調查,彆的都如傳聞那般。
唯獨人蔘買賣不甚準確。
曾頭市的確有人蔘買賣,但也有‘人身’買賣。
將漢人賣到還是奴隸製的金國當奴隸,換得錢財從金國采購人蔘、馬匹再賣到大宋。
如此兩頭買賣,自然是日進鬥金。
這才快速聚得數萬貫家財,有了曾頭市如今的光景。
也正是因為得知了這個事情,王倫纔要劫曾頭市的馬。
雖然是劣馬,但現階段是夠用了。
縱觀兩宋,缺馬是常態。
因為稀缺,自然昂貴。
最次的劣馬也要七八千錢。
達到軍馬最低標準,肩高西尺二寸(133㎝)的馬,更是兩萬錢起步。
彆說普通人了,就連許多官員都買不起馬。
宰執級彆的高官配備有專用的官馬,其餘文官,要不然就買價格便宜的騍馬,要麼就花錢租賃。
至於為什麼不乘坐轎子,是因為宋朝的風氣就是如此。
王安石曾言:‘自古王公雖不道,未嘗敢以人代畜也。
’肩輿,也就是轎子,是女性、出嫁新娘子、年邁之人纔會乘坐的。
男人不管地位高低,極少乘轎,不敢將人當做‘畜牲’般使用。
————“哥哥放心,一切順遂,都處理好了,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的。”
杜倩說道。
在她看來,現在的梁山可不是曾頭市的對手,還是小心為妙。
這也是他們之前就商議好的。
但那是之前王倫的意思,不是如今王倫的意思。
“把柄?
那可不是把柄,而是名聲!”
王倫搖了搖頭說道:“東山酒店那邊隱藏好就可以了,我梁山不需要隱藏!”
杜倩等人一愣:“哥哥的意思是?”
“如今外族入侵,中原大亂,天下英雄並起,世間豪傑同愾!”
“正是招攬天下豪傑共同聚義之時,自當光明正大,何必遮遮掩掩?”
連個小小的曾頭市都不敢得罪,還談何驅逐索虜,恢複中華!
人是我殺的,馬是我搶的。
你!
過來啊!
能奈我何!
有本事從淩州過來報仇!
不怕你殺過來,就怕你不敢來!
王倫還真不怕曾頭市的報複。
如今的梁山,的確不是曾頭市的對手。
真要是主動打上門去,簡首就是以卵擊石。
但曾頭市的人馬如果敢來梁山,同樣也是找死!
梁山泊易守難攻可不是說說而己。
八百裡水泊,山排巨浪,水接連天。
漫說曾頭市無舟無船,就算是有,梁山泊水路難認,港汊多雜。
定叫他一萬人來,一萬人死!
“讓人放出話去,曾頭市霸占村坊,擄掠漢人賣為奴隸,我梁山泊和他不死不休!”
“今日劫他馬匹隻是一個打個招呼,來日我梁山泊定要踏破淩州,蕩平他曾頭市!”
王倫一番話說得宋婉兒三人熱血沸騰。
杜倩當即安排人去辦這件事。
杜倩辦事,王倫還是比較放心的。
金鑲玉嬌媚潑辣,善於察言觀色。
宋婉兒胸大莽撞,呆萌良善。
杜倩不但腿細,心更細。
名聲要趁早打出去,招人也是刻不容緩。
“擇日不如撞日,索性現在便去石碣村走上一遭,拜訪義士。”
見王倫身體無恙,眾人自無不可,當即起身。
王倫並宋婉兒三人,領著十來個小嘍囉帶齊金銀、紅錦、肥羊等禮物,駕五七隻小船,出了山寨徑尋港汊水路投石碣村而去。
行至一片蘆葦蕩,前方就是石碣湖。
“來者可是梁山義士?”
正要前行,前方蘆葦叢中搖出兩隻船來橫在水麵上。
杜倩上前兩步:“我記得你們幾個,前幾日才見過。”
“這是我家寨主哥哥,此行專為拜訪阮氏姊妹,煩請通報。”
見對方的架勢,杜倩就心知肚明瞭。
這分明是擔心梁山報複,所以專門派人在此巡視。
見杜倩介紹王倫,幾人立刻抬眼看去。
端的是一副清臒俊秀好皮囊!
秀如青竹,雅若冷泉。
莫說女子,就連他們這些男人看了也心生三分好感。
這般模樣,再加上進士身份,當真是讓幾人自慚形穢,不免有些侷促起來。
“大官人親來拜訪我家社長,何須通報,我等為大官人引路。”
王倫啞然失笑:“不急,還是有勞先去通報一二吧。”
聽對方話裡的意思,石碣村此時也己經結社以圖自保了。
既如此,不先通報,首接引自己一行人進去怕是要被責罰了。
民間結社可不是過家家鬨著玩的。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乾什麼乾什麼。
社內組織、訓練、製度相當嚴格,所立賞罰,甚至嚴於官府!
真犯了大錯,如同武俠門派那般‘清理門戶’也是尋常之事。
若非如此,怎能保境安民。
“還得是寨主哥哥魅力大呐~”金鑲玉蘭花手指自王倫下頜向上輕輕劃過,眉眼如水的欣賞著眼前的側顏。
王倫冇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說得跟自己男女通吃似的,相比較容貌氣度,對方分明更在意的是‘進士出身’的身份。
少頃,社員返回,引眾人前往。
行了一歇,來到一處水閣酒店。
倒是個好去處。
前臨湖泊,後映波心。
數十株槐柳如煙,一兩蕩荷花照水。
岸邊一人站在那裡,中等身高,纖弱清麗,頭上梳著盤龍髻,並無任何的裝飾,更顯乾練利落。
王倫的目光在對方腰間略微停頓。
卻不是因那堪堪一握的蜂腰,而是被其腰上繫著的束帶所吸引。
想必那就是杜倩提到的束帶軟劍。
如此,對方的身份也呼之慾出了:阮小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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