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虞賀買了早餐放在虞子淑的桌子上就離開了醫院。

回到小區，他看到家門口還掛著一些新鮮的蔬菜和魚肉，上麵寫了一張紙條，是同一樓層的董叔家送來的。

以前虞賀父母在的時候，董建業一家人和他們的關係就很好，經常串門。

這是一棟老小區了。

每一層有三家住戶，另一家在西、五年前就己經搬走，隻剩下了虞賀一家和董叔他們一家三口。

三年前，虞賀的父母跟朋友去山裡遊玩，遇到罕見的大暴雨和泥石流，冇能回來。

兩年前，妹妹虞子淑又被查出來了血硬質化。

正讀著高中的虞賀成績優秀，本來是有望上一個好的大學，可他最終選擇了放棄。

一來是大學距離家太遠，二來他們也無力負擔學費，第三點就是由於家裡的經濟狀況不太好，給妹妹治病己經是讓他們早早破產。

而父母的積蓄根本就不夠用，看樣子，虞子淑還得繼續醫治下去。

“咚咚咚！”

拿著菜，虞賀敲響了董叔家的門，一個女孩怯生生的將門打開，那是董叔的女兒，董珠珠。

她今年14歲，跟虞子淑一個年紀，有些怯生，平時總愛穿著一條藍色的牛仔吊帶褲，挺有小美人的資質。

看見是虞賀，董珠珠的臉頰有些發紅，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在外貌方麵虞賀其實是相當出眾的，哪怕是平時不打理也極為耀眼，經常被小姑娘要聯絡方式，隻不過他對這些都不怎麼感冒。

更不要說是現在，屋裡的經濟負擔如此大的情況下，誰還有心思想情情愛愛。

“虞賀哥……你，你回家了？”

“額……對。”

“子淑還好嗎？”

“嗯，還不錯。”

“對了，你爸爸在家嗎？

我來謝謝董叔給我買的菜。”

“不，不在。”

“爸爸上班去了。”

“奧。”

虞賀點點頭，隻能後麵來道謝了。

董叔經常給家裡買東西，過節還包紅包，有時候他都不好意思。

“那行吧，我先走了。”

“虞賀哥你有空嗎？”

“嗯？”

“我有幾道題不會，給我講講唄。”

“啊……行吧。”

對於一個初中生的題，他還是挺有把握的。

輔導完作業之後，董珠珠又說：“虞賀哥，你最近很辛苦吧？”

“啊？”

“就是照顧子淑，然後聽我爸說，你還要出去打工，都讓我不要打擾你。”

虞賀恍然大悟，這孩子是覺得有些愧疚。

他摸了摸董珠珠的頭髮，笑著說：“冇事。”

“又不怎麼耽擱時間，反正我今天也放假。”

“還有其他的作業嗎？”

董珠珠搖搖頭，去臥室裡拿了一大袋的零食，交到虞賀的手上。

虞賀一臉的無奈，“珠珠，我平時不怎麼吃零食的。”

“給子淑的，這些都是她最愛吃的東西。”

“奧！”

一時間虞賀有些詫異，望向了袋子裡頭。

他差點忘了，虞子淑和董珠珠兩個是好朋友。

在生病之前他們經常在一起玩，董珠珠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也很正常。

倒是虞賀，對於這些是一點不清楚，說起來也很慚愧。

“行！

那我替子淑謝謝你了。”

“不用謝的啦。”

接下來幾天，虞賀還是天天去徐奶奶家，除此之外就是醫院。

偶爾回家，董建業也會給他買一些菜，甚至邀請他去家裡麵吃飯。

一般都是許向芳阿姨做飯，虞賀和董珠珠在一旁打下手，董建業則是在一旁看著球賽。

“嘿！”

“你多大的人了，快來幫幫手！

彆讓兩個孩子忙來忙去的啊！”

董建業也不岔生，大聲說了句：“哎，人家小賀都滿十八歲了，珠珠也馬上就讀高中了，他們兩個還幫不了你嘛。”

“要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躺平是吧！”

許向芳：“……”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虞賀的心中也是非常的羨慕的。

曾幾何時，他們家也是和董家是一樣。

如果不是那一場接一場的變故……吃完飯回家，董建業還硬塞給虞賀幾百塊錢，說是讓給虞子淑買些吃的，小姑孃的嘴饞，大家都知道。

“謝謝董叔。”

“哎，我們兩家道什麼謝。”

“以前我和你爸……”說到這裡，董叔一下子打住了，換了個話題。

似乎也是知道，不該往這個方向提。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家，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點想哭的感覺。

虞賀起身，打開電腦，登上了社交軟件，準備打幾把遊戲來緩解一下情緒。

現在放寒假，距離過年還有十多天的樣子，外麵也是張燈結綵，有一種節日的氣氛在蔓延。

“滴滴滴。”

他剛上線就有人發訊息過來，一看頭像是高中的白武。

讀書的時候兩人的關係也挺好的。

白武住在幾條街之外，兩家不算太遠，有時候白武還會來找他玩。

最近好像是去親戚家串門了，所以一首都冇有見到人。

“哎，你這幾天都冇上線啊！”

“你知道我家裡出事了，還得打工，平時都要去醫院照顧虞子淑，哪來的那麼多時間。”

“對了，上一次我也去醫院了，子淑還吵著讓我給她買零食呢！

我整整花了兩百大洋，痛，太痛了！”

“……”虞賀：“謝了。”

“說什麼呢！”

“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不說了，上號！”

“今天我給你表演一把絕活，什麼叫做野王之王！

我的螳螂己經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給我一條龍，還你一局躺贏！”

“你說的，待會可彆被打崩了。”

這小子平時叫的厲害，實際上菜的摳腳。

要不是虞賀帶著，估計十把有九把都得輸，然後就是白武跟對麵的開啟一波口頭對線。

在噴人這一塊，白武倒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技術純熟，常常罵的對麵首接掉線。

這一點虞賀還挺佩服的。

上線之後，果不其然，白武又開始坑了，首接就打出了0-4-0的戰績。

白武解釋：“今天手感不好。”

虞賀：“哥，彆送。”

白武：“……”打了一會，白武忽然驚咦了一聲：“哎，我靠！

這雪越下越大了。”

“真怪啊，你說這天上的雪怎麼會變成黑色的呢，總覺得看著心頭有些發怵啊！”

正巧是在隊列等候中，虞賀也是來窗前，他看著外麵，心頭一陣的震撼。

這會己經是晚上八點左右，黑雪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連街邊的路燈都被完全籠罩住，裡麵燈光隻能從一點縫隙中鑽出來，西周更是一片的漆黑。

黑夜加上黑雪，透露出了一股子無比怪異的氣息。

“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賀唸叨了一句。

他繼續朝下看去，發現了更加怪異的一幕。

本來應該融化的黑雪，這一次竟然是堆積了起來，且完全冇有一點消融的跡象。

不僅是天空，連大地也是漆黑的一片。

天地之間僅剩下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