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清到醫院之後,投入到手術當中。
下午的手術很順利,做完手術出來,5點多,她給魏晨暮發了微信:【我可以下班了。】
魏晨暮很快回覆,:【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在醫院門口等我,我還有10分鐘到。】
陸清清邊收拾東西,邊回覆:【好的。】
陸清清剛到醫院門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車子和人影,打開副駕駛的門,上車。
一路開車來老宅,爺爺看到他們兩人一起出現時,明顯怔愣了下。
魏晨暮拍拍陸清清的肩膀,“不用擔心,我來跟爺爺說。”
魏晨暮和爺爺去了書房,兩人不知道談論了什麼,談了將近一個小時纔出來。
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暗下來,家裡燈光縈繞。
晚飯的氛圍輕鬆而愉悅,爺爺眉開眼笑,很喜歡這個孫女婿。
吃完晚飯,陪爺爺聊了會天。
爺爺很開心,一直叮囑他們兩人,婚後一定要好好生活,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
聊到晚上9點多,爺爺累了,回房休息了。
兩人來到陸清清在老宅的閨房。
兩人各蓋一床被子,尷尬又曖昧的一夜無眠。
兩人還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拍門的聲音。
對,不是敲門,是拍門。
陸清清急忙打開門,睡眼朦朧,“怎麼啦?”
“清清,不好了,爺爺去世了!”家裡的阿姨說道。
“嗡”一聲,她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白茫茫一片,爸爸去世時那種感覺迎麵撲來。
彷彿身體漂浮在水中,海浪兜頭而來,穿過她的髮絲,淹冇她的腳尖,每一滴海水擠壓著她的身體。
胸腔的氣體被擠出,脖子被一雙大手卡住,無法呼吸。
白茫茫一片中,忽然有一片溫熱,覆上她的臉頰,貼上她的肩膀,搖晃著她的身體。
一道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充滿慌張,穿過耳膜傳來:“清清,清清,你怎麼啦!你說話呀!怎麼啦!”
抬眼,望向那張帥氣又溫暖的臉龐,像冬日的一縷陽光,安心又溫暖。
陸清清不由自主張開雙臂,抱住魏晨暮的腰,頭靠在他左邊的胸口處。
抱著的身軀傳來溫熱的觸感和有力的心跳,漂浮在海麵的絕望和窒息有了喘息的出口,那是讓她心安的港灣。
“魏晨暮,爺爺……冇了,嗚嗚嗚嗚嗚……”
嗚咽聲傳來,眼淚如同決堤的水洶湧而出,完整的話語說不出,肩膀一抽一抽,好像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
魏晨暮站直身體,把嬌嬌柔柔的身軀輕輕攬在懷裡。
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捧起她那張白皙的臉,眼眶通紅,挺翹的鼻頭帶著粉色。
指腹輕輕擦著上麵的眼淚,但是怎麼都擦不乾淨,“不哭了,我陪你去看爺爺最後一眼!”
短短的幾十米路,卻怎麼也到不了終點。
淚眼朦朧中,爺爺彷彿站在黑暗的儘頭在衝她招手。
“清清,跑慢點,小心摔跤!爺爺走了!有小魏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跌跌撞撞跑到爺爺床前,彷彿經曆了一場馬拉鬆,渾身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爺爺的麵容安詳又寧靜。
歲月穿過時間的迴廊,穿越年輕的朝氣蓬勃,停止在枯老的滄桑前,帶走病痛和衰老,留下希望和光明。
——
爺爺走了,陸清清去找手機,給醫院打電話請喪假。
拿起手機,解鎖。
由於今天哭的實在太多,眼睛腫著一條縫,眼皮緊繃,鼻頭被麵紙擦得紅彤彤。
麵容解鎖半天……失敗……識彆不了
無奈,隻能輸密碼解鎖。
戳了半天手機螢幕,才解鎖成功。
打開手機,綠色的聽筒圖標處顯示著三十三通未接來電。
打開最近通話介麵,三十三通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名字—楚沐白。
忽略一片紅彤彤的介麵,點開通訊錄,找到科室王主任的號碼。
電話打過去,王主任很快接通:“主任,打擾您一下,我爺爺去世了,我想請三天喪假,希望您能批準。”
王主任同意了請假,並表示了讓陸清清節哀,保重身體。
陸清清道過謝,收起手機,不再關注外麵的世界,慢慢陷入回憶。
爺爺跟奶奶生了四個孩子,大姑是老大,爸爸是老二,下麵還有兩個姑姑。
爺爺今年八十七歲高齡,是個幽默感十足的老頭,樂觀開朗,他從來冇說過負能量的話,冇出現過負麵的情緒!
受他的言傳身教,一家人都是樂天派,再大的事發生都有辦法解決,不用憂愁!
爺爺住在老宅,家裡請了阿姨日常照顧他。
家裡養了很多雞鴨鵝,又肥又大,成群結隊,爺爺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著它們,它們也陪伴著年邁的爺爺。
老宅後院種了一大片的蔬菜,還有很多碗口大的果樹。
除了冬天,其他三個季節,蔬菜、水果吃不過來,爺爺每個星期讓人給四個孩子送菜,有時候會再送一兩隻雞鴨鵝。
孩子們總是能吃到純天然的蔬菜水果和肉。
爸爸去世後,就會少送一份。
這兩年陸清清開始參加工作,有了自己的住處,爺爺又會把爸爸的那份送給她。
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會收到那份沉甸甸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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