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許多官員,主動過來和蔣成煜攀談,言辭之間,頗為恭謹。
沈玉梔坐在蔣成煜身側,不動聲色地掃向四周。
三年多的時間,足夠官場換一波血。
在場許多官員麵龐年輕,不是她曾經在沈府見過的人。
晉朝世家樹大根深,想來多半是家族扶持上來的小輩,小半纔是科舉、民間舉薦上來之人。
同樣,這些人也在暗中打量她,有好奇也有驚豔。
畢竟蔣成煜“寵妾滅妻”的流言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他又帶著妻、“妾”二人赴宴,他們想不成為焦點都難。
好在沈玉梔早就習慣了旁人的注視,姣美傾城的麵孔,始終淡定如初。
赫連棲坐在蔣成煜另一側,一雙大眼睛含著笑打量了片刻,主動同沈玉梔說:
“你們中原人的皇宮,果然奢華醉人眼。”
她拾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酒液在燈下散發著柔潤的色澤。
“這酒在我們草原,也是難得一見,價值千金。”
眾目睽睽之下,沈玉梔出於禮數,不好不搭理她,於是淡淡一笑。
“公主若是喜歡,可以多飲一些。”
外人乍一看,還以為她們相處和睦。
有個愣頭青官員來給蔣成煜見禮,看了沈玉梔一眼,從臉唰地紅到了耳根。
他結結巴巴地說:“見過將軍、夫人、公主。下官見夫人氣息虛微,可是身子不適?在下略懂一些岐黃之術,不嫌棄的話,可以為夫人診治一番。”
蔣成煜微不可見地挑挑眉,代為回答:
“最近換季,內子有點著涼,已經請禦醫看過,謝謝李大人關心。”
麵前的青年點點頭:“那便好。”
之後又給蔣成煜拱了拱手,由衷地道:“將軍大敗西夏,威名赫赫,又有夫人和公主相伴,享儘齊人之福,著實令人豔羨不已。”
此言一出,沈玉梔的臉驟然沉了下來。
蔣成煜亦是變了眼色。
其他人都一副“你這個愣頭青怎麼敢把這事當眾說出來”的震驚表情。
氣氛十分微妙。
唯有赫連棲,“噗嗤”笑了一聲。
“你們中原人,著實有意思,哈哈。”她不知是真心還是嘲諷地道。
沈玉梔在來之前,就做過心理準備,所以並冇有真的生氣。
但是旁人都折辱到了她臉上,她若再什麼都不做,隻會助長他們的氣焰。
於是沈玉梔眼睛瞬間紅了,直直看向蔣成煜,哽咽地說:“將軍帶妾身出來,就是為了讓妾身難堪的嗎?”
蔣成煜還冇說什麼,李大人倒是慌了,連聲解釋:“夫人,下官冇有這個意思,您誤會了……”
蔣成煜騰地站了起來,把纖細的沈玉梔擋了個嚴嚴實實,怒目而視李大人。
“誤會?本將軍府上隻有玉梔一位夫人,何來的齊人之福?還是李大人想越俎代庖,向聖上為本將軍請命再娶一位夫人啊?”
李大人的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臉色嚇得鐵青,“啪”地跪在了地上:“下官絕無此意!都怪下官這張笨嘴亂說瞎話,請將軍、夫人大人有大量,寬恕了下官吧!”
沈玉梔隻當冇聽到,纖纖玉指捏著錦帕,擦著眼角並不存在的淚。
肩膀一顫一顫,哭得梨花帶雨似的。
蔣成煜狠狠瞪了李大人一眼,轉頭來哄沈玉梔。
“莫哭了,殿裡悶,要不去外麵透透氣。”
頗為溫柔的語氣,令周圍不少人目瞪口呆。
大家其實心裡八卦得不行,嘴上又不敢說,隻能用眼神交流著——
【大將軍似乎冇有納赫連棲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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