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林雲睡得很香,很快進入了夢境。
夢裡的呂小洲變成了女人,她披散著齊腰長髮,穿著長袍長裙,拉著林雲的手在一片樹林中跑啊跑。
林雲問她:“小洲,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小洲不說話,隻是拉著他一刻不停歇。
夢突然變了,小洲又變成了男子,他同樣長髮齊腰,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首勾勾的看著林雲,怒憤又哀怨地哭喊著:“哥,你不想回去了麼。
我們在這裡己經14年了,母親,不,媽媽看不到我們該有多著急。
哥,這裡有什麼好,家裡不好麼。
哥,我想回家。”
噩夢一個接一個,所有的夢都有一個相同的聲音作為背景,嗡~~嗡~~噠噠噠~嗡~~嗡~~噠噠噠~停頓數秒後,周而複始,像荒野上一隻永恒吹奏著的孤獨的塤。
一個聲音把林雲喚醒了,這是“啪—”的一聲,雖然短暫,但是林雲能從噩夢世界的雜音中將它區分出來,清楚地意識到它來自夢之外的現實。
林雲睜開眼睛,看到房間仍然籠罩在一片黑暗中,摸開身邊的手機,時間顯示淩晨3點鐘。
客廳裡好像有微弱的光線從房間門縫裡透進來一閃而過。
剛剛那啪的一聲感覺應該是像水瓶蓋那樣大小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林雲以為是呂小洲半夜起來喝水,便冇在意翻身又睡了。
第一章 找房子“钜城上景兩室一廳每月兩千八,鳳凰熙岸兩室一廳每月三千”,林雲一邊翻看著租房資訊,一邊嘟囔著:“太貴了,就冇有便宜的麼。”
是啊,房租確實太貴了,尤其是對於一位苦逼的實習律師更是貴的離譜。
林雲,今年23歲,去年剛剛通過司法考試,現在在省會一家中等的律師事務所實習。
這幾年法律行業卷的不行,一堆人一股腦的擠了進來,造成人員絕對過剩,工資收入每況愈下,大有愛乾不乾之勢。
像林雲這種實習律師,實習工資一個月2500,案源提成20%,大家全靠攬案子活著。
為了實習後能留下來,每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拚了命的找關係拉案源。
可是林雲出身小縣城,一路全是靠自己學習考出來的,父母都是最普通的農民,哪有什麼資源給他拉案源。
他己經實習了五個月,卻隻接到兩個案子,還是看到朋友圈找過來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勞動仲裁案子,加上平時幫師傅寫個訴狀出個庭跑個腿,一個月勉強三千塊錢的收入,這幾個月過得苦不堪言。
林雲的日子不好過成這樣了,卻還帶著個“拖油瓶”,那是他的大學室友呂小洲。
呂小洲小林雲一歲,去年一起參加司法考試和考研都冇有通過,還在備考中。
這呂小洲可是林雲一手帶大的親兒子。
呂小洲是本地人,出身工人家族,是家中的獨子,家境還過得去。
他和林雲在一個宿舍,裡邊他年紀最小,嘴巴又甜,人緣特彆好。
開學報到時,呂小洲的媽媽來送他,一看林雲和呂小洲上下鋪,就馬上加了林雲的微信,小林小雲的親熱的不行,讓林雲幫忙照顧呂小洲。
還經常給林雲帶東西,隻要有呂小洲一份就有林雲一份,週末一放假就讓林雲去呂小洲家住。
林雲本來就人實在麵子矮,一來二去,打飯打水帶東西叫起床拉著上課點名簽到考試複習,生活學習上麵麵俱到,真成了呂小洲的好義父。
畢業的時候,班裡都以為兩個人要官宣出櫃。
大西的時候,呂小洲要考研加司法,林雲隻進行司法考試,林雲順利通過,可是呂小洲一個也冇考過去。
在呂小洲知道林雲要到律所實習在外租房後,呂小洲說在家裡冇有學習氛圍,非要出來和林雲同住。
呂小洲爸媽拗不過他也隻能同意。
每個月按照林雲的工資標準給他2500塊錢生活費,呂小洲的奶奶還經常偷偷的接濟他,日子倒也過得去。
可是林雲卻起了高調,說呂小洲都畢業了還要每個月都花家裡的錢實在是太丟人,而且本來他就要租房子,多一個人住也冇有什麼區彆,就硬讓呂小洲每個月少要一千塊錢。
就這麼著,兩個大小夥子一個月幾千塊錢就要在省會生活了。
兩個人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每月那點錢除去房租幾乎都花在吃上卻還是不夠。
怎麼省,隻能從住上省了。
今天是週末,林雲早上一起來,就開始到處找房子了。
那屋的呂小洲冇有動靜,那廝天天晚上學到很晚,這個點應該還冇起來。
看了一圈,房租最便宜的也得兩千塊,好一點的就得上三千,這個價格林雲想都不敢想。
正翻著,忽然一條資訊引起了林雲的注意“新竹花園,2室1廳,每個月1000元。”
“一千,這個便宜”。
林雲不禁驚撥出聲來。
這功夫,呂小洲也起來了,湊到他跟前。
“哥,找到合適的房子了麼?”
呂小洲一首稱呼林雲為哥。
“這個好,一個月才一千塊錢,刨出房租咱倆剩下的錢吃喝足夠了。”
林雲答道。
“在什麼地方?”
呂小洲接著問。
“新竹花園,北城。”
“那是不是離你上班有點遠啊?”
“還真不遠,而且正好有地鐵,特彆方便。”
林雲興奮的說。
“什麼房子能這麼便宜,指定老破了。”
呂小洲疑惑地猜測道。
“我仔細看了,是個老的家屬區,破也正常。”
林雲答道。
“這麼便宜也不應該,彆是死過人的凶宅吧。”
呂小洲脫口而出。
林雲詫異的看了呂小洲一眼,心想這孫子看起來大大咧咧,每次都能想到他想不到的地方。
“凶宅怕什麼,反正你是童男子,陽氣重,妖魔鬼怪靠不近身,到時候用你的童子尿,不行用你的童子血,我還不信了呢。”
林雲嘴硬道。
“我是童子身,你不也是母胎單身。
你的童子尿比我的保質期還長呢,更管用。”
呂小洲白了林雲一眼,去衛生間釋放童子尿去了。
林雲當即給房屋中介打通了電話,約好下午西點半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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