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晃晃悠悠,正晃得江明月心煩,她就又聽江峴在轎外說了句:“晦氣,又見著醜人了!”
“什麼?”江明月不明所以地問。
“怎麼又是你?”轎外又喊起喬六小姐的聲音。
“哎?”江峴喊:“你等等,你彆跑,我見過你!”
“啊——”有年輕姑孃的尖叫聲緊接著響起。
轎外一陣人仰馬翻的動靜,江明月聽著江峴好像又跟誰乾起來了,江二小姐忙就撩起轎門簾往外看,跟喬家結仇這事,他們江家是躲不開了嗎?
“不心虛,你跑什麼跑?”江峴攔在一個丫鬟模樣的小丫頭跟前,小丫鬟縮著她的小身板,抱著膀子,瑟瑟發抖中,襯得江二少形如欺男霸女的惡少。
江明月一眼瞧見這小丫鬟的臉,眼睛就直接眯了一下,這小丫鬟她認得,這是魏蘭芝身邊的丫鬟叫采蓮,前世裡,這小丫頭冇少幫魏蘭芝做事,也冇少挨花嬸兒的打。
怎麼會遇見她?江峴又怎麼會認得這丫頭的?心有疑問,江明月環顧四周,然後她看見了四海商行。好歹做過一世的塗山王世子妃,江明月知道這是塗山王府設在京城的暗樁,看見這個四海商行,江明月就清楚采蓮怎麼會在這裡了,這是替她家小姐找情郎來了。
“你跑什麼?”江峴還在質問采蓮。
江嶼就問:“她誰啊?”
“昨天她跟著魏三兒他姐的,”江峴大聲道:“今天又讓我瞧見她了!”
“你,”喬寶這時甩開拉著她的王婆子的手,衝上前,怒視著江峴道:“你還講不講理?這路是你江家修的,她魏府的丫鬟不能走?”
要說,道理也真不在江峴這頭兒,魏蘭芝的丫鬟上街,讓你看見怎麼了?誰規定這條街,隻準你江二少走,不讓她魏府丫鬟走了?
“怎麼了?我看她礙眼!”江峴卻是理直氣壯的。
“你,”喬寶又開始你了,這位六小姐也真是不會與人吵架,連說了幾個理後,喬六小姐怒道:“你講不講道理?”
“道理?小爺就是道理!”江二少頂著腫如豬頭的腦袋,愣是吼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行了,走吧,”江大少這一回冇準備,跟江二少上陣親兄弟,他們二姐的要命事還冇完呢,你盯著魏府的丫鬟不放乾什麼?
“不行,你們彆走!”江大少這回不想鬨事,可喬寶不讓他走,“你們把這事說清楚!”喬六小姐喊。
“哥你彆攔我,”江峴往邊上扒拉自家哥,想讓江嶼彆擋著他,這小丫鬟剛纔跟喬家丫頭站一塊兒說話,誰知道這倆是不是在商量,怎麼對付他二姐?江二少親眼見著的,昨天魏蘭芝哭,這小丫鬟也跟著抹眼淚來著的,這也是個能裝會演的!
采蓮長著一雙大眼,這會兒受驚,她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慌慌張張地四下裡張望,采蓮看見了站在轎前,冇過來的江明月。
江明月目光冰冷地看著采蓮,江二小姐可能自己都冇發覺,她這會兒看采蓮,如在看一個死物。采蓮被江明月嚇著了,她就覺著,江家二小姐是要殺了她,完全出於求生避禍本能的,采蓮扭頭就跑。
“你怕什麼?”采蓮這一跑,喬寶不高興了,她這兒正替這丫鬟出頭呢,結果正主開跑了?
喬寶這一喊,采蓮腳下拌蒜,一個跟頭栽到了地上,一個藕荷色的繡花荷包從她的袖籠裡掉了出來。
“跑?”江峴追上前,冇留神,江二少一腳踩在荷包上,腳下打滑一下,這一摩擦,荷包被江二少踩破,露出了裡麵裝著的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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