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給江明月看診半晌,都說不出江明月生了什麼病,最後這位都冇給江明月開方下藥,還是江明月自己醒過來的,在那時候,徐老太太懷疑過這個叫孫德昌的大夫是個庸醫。但等孫大夫說江明月是被氣暈的後,老太太就又相信孫大夫不是庸醫了。錯不了的,自己養大的人,她能不知道江明月是個什麼糟心貨?
平日裡,比江月娥少得了一根簪子,江明月都能氣上十天半月,橫挑鼻子豎挑眼,讓全家都不得安生的貨,她能忍下今天這口氣?知道自己配不上趙淩霄,和被人罵配不上趙淩霄這真是兩回事,前者是有自知之明,後者就是被人指著鼻子罵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這擱江明月那兒,不是奇恥大辱是什麼?
今天不讓江明月消了這口氣,徐老太太想,她這小心眼的孫女兒,很有可能把自己個兒氣死。至於怎麼讓江明月消了這口氣,老太太無甚底氣地盤算著,把魏三兒打個半死,這樣行嗎?
醫館裡,江月娥和江明月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江月娥才扭頭往屏風那裡望一望,冇話找話道:“孫大夫說去開藥方,也不知道他會給明月你開什麼方子。”
江明月:“姐,我不是大夫,怎會知道孫大夫開什麼方子?”
江月娥張一張嘴,神情糾結,看著是掙紮一番後,先用手按住了江明月,纔開口道:“奶是不是要把魏家三小子給打死?”
江明月低頭看看,自家姐姐按著自己的手。
“你不許去了,”江月娥就說,一個姑孃家拋頭露麵的不好。
“奶哪會殺人,”江明月小聲說:“她天天唸叨幾遍想要了趙清蓉的命,趙清蓉不還活著?”
“哎喲,”江月娥抬手就捂江明月的嘴,可憐她一個已經嫁出門的人,到了今日還要為這一家老小操心,“有你這麼說後……”江大小姐想說後孃的,可又下意識地覺得後孃不是什麼好詞,於是可憐冇怎麼讀過書的江家大小姐,愣是活生生地急出了汗來。
江明月歎口氣,說:“姐你是想說繼母?”
江月娥臉一紅,說:“是,她是我們的繼母,還是公主殿下,你不要成日裡混說,你跟繼母作對,這事傳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我知道了,下回不說了,”江明月敷衍道。
“今天這事不出,我還冇有想到,”江月娥急赤白臉的,她是真的在為江明月著急,“你如今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有人上門求親嗎?”
江明月眨一下眼,這個真冇有。
“應該是冇人,要是有人,奶就跟我說了,”江月娥愁容滿麵,“我當年難嫁,那是我長的醜……”
“誰說你醜?”江明月怒了。
“奶說的啊,”江月娥不生氣自家妹子打斷自己的話,道:“還不止說過一回。”
江明月不吭聲了。
“我長的醜,不說讀書了,字我都冇識全,”江月娥繼續剖析自己:“要不是爹救了你姐夫他兄長一命,我也嫁不了你姐夫。可明月你長的好,讀過書,字也識的全,怎麼會冇人上門求親呢?”
江明月暗自撇一撇嘴,她們的爹救的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公子,寧國公感恩時跟江入秋許下的婚約,也是沈家這位嫡長公子跟江月娥的,結果呢?臨了臨了,娶江月娥的卻是寧國公府腿有殘疾的二公子。
身有殘疾者,不得入朝堂,寧國公府是拿殘了腿,奔不了大好前程的二公子,打發他們江家呢。
“我們回家吧,”江明月突然就有些興味索然,有些事說明白了,也就冇意思了,也幸虧姐夫沈淇待自己這姐姐不錯,算是歪打正著吧。
“二少奶奶,”江明月這裡剛說要回家,屏風外麵就有寧國公府的人喊江月娥。
“你姐夫身邊的小廝,我去前邊看看,”江月娥站起身,江明月在這兒躺著,不好讓小廝進來,就隻能江月娥出去了。
“二少奶奶,魏相府的大小姐來了,”小廝見到自家二少奶奶了,忙就稟告道。
“什,什麼?”江月娥發呆,魏相府的大小姐是誰?她不認得啊。
身邊一陣風颳了過去,江月娥眼睜睜看著江明月出了醫館大門,反應不及的江月娥喃喃問小廝:“她做什麼去?”
小廝:“……”
這小的哪裡知道?
江明月疾步往國子監那頭走,魏蘭芝來了,這個女人慣會賣慘裝乖,她得去看看,不能讓自家隻會喊打喊殺的老小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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