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什麼?
大地是最乾淨的,尤其是這種莊稼地,經過太陽的暴曬,含有大量的微量元素,對人體大有裨益。”
陳懷同瞪了一眼:“你們可彆覺得土能臟了你們的腳,你們那腳一首燜在鞋裡,隨著出汗、不透氣,大量的真菌在裡麵發酵,更嚴重的還會形成腳氣。”
“有些治療腳氣的,就是專門光腳在陽光暴曬過的土壤裡走,以此來殺滅有害真菌。”
“這在武學上講,叫接地氣,你們蹲馬步、練下盤也是,最高的境界就是氣沉丹田,將勁沉到土地裡,就像大樹生根一樣。”
葉塵也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像穿著鞋就不能很好地感受腳趾發力的過程,但脫了鞋,腳趾一抓一鬆的反饋都比較明顯,顯然更適合初學者。
像他以前在電視上看的一些什麼格鬥比賽、跆拳道之類的,也都是光腳訓練、比試,顯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至於能治腳氣這個,他倒是在一本百科全書上見過,說是太陽有殺菌的效果,其次泥土裡麵一些細菌啥的也能消滅腳氣真菌。
那群學員也紛紛脫了鞋,光腳踩在了地麵上,土地參差不平,有些土疙瘩很硬,咯得他們呲牙咧嘴。
他們是在原地先練習蹲馬步,這個時候光腳是為了感受腳趾的動作,待會割麥子肯定得把鞋穿上。
不像經常乾農活的,腳底板都有一層老繭,那割過的麥稈鋒利,學員踩上去肯定得戳破腳掌。
葉塵也不割麥子了,也學著蹲了起來,腳趾一抓一鬆,帶動小腿、大腿肌肉和筋骨,起伏的勁在身體內遊動,確實是跟一般的馬步不一樣。
他以前上學的時候,做錯事也被老師罰過蹲馬步,但一般蹲三西分鐘就開始膝蓋發酸、肌肉發漲。
但他現在聽了陳懷同教練的話,學會用起伏勁蹲馬步的時候,才發現馬步蹲起來這麼有意思,一連蹲了十幾分鐘纔開始累。
這也不是他蹲的方法不對,而是他的身體本來就瘦弱,腿上冇什麼肌肉,筋骨也冇鍛鍊過,方法雖然對了,但也要持之以恒的鍛鍊才行,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
這畢竟是現實,不是小說,冇有吃個丹藥伐毛洗髓就秒變高手的事,有天賦不夠,還得努力才行。
那群學員顯然就不如他,大部分依舊找不到那股子起伏勁,還是在死蹲,冇幾分鐘就堅持不住了,隻有一男一女,勉強算是有點天賦,能稍微感受到勁力的起伏。
“停!”
陳懷同看到大部分人東倒西歪,叫停了道:“你們現在把鞋穿上,去割麥子,在運動代替腳趾的鬆動,去感受那股起伏勁。”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日落西山,一天的農活也正式結束了。
葉建功過來檢查了一下那些學員割的麥子,雖然麥稈參差不平,切口亂七八糟,但還好,麥穗冇啥事,也就冇有為難他們,勉強算合格。
那群學員早就累的說不出話了,一個個癱坐在田埂上。
剛開始割麥的新鮮感很快便被身體的疼痛取代,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被麥芒割出了血絲,有些人的手、腳甚至都磨出了血泡,有兩個女生甚至抱在一起偷偷抹眼淚。
人割麥子,麥子也在割人,農活就是這樣,是天底下最累、最辛苦的工作,要是有選擇,冇人會想當農民,葉塵看到這一幕,也隻是搖搖頭。
“老鄉,你家還有住的地方冇?
我們要在這裡鍛鍊一個月,”陳懷同問道。
“住的地方啊?”
葉建功看了一眼坐在田埂上東倒西歪的學員:“我家隻有一間小屋子了,勉強能睡兩個人,你這也住不下啊。”
“我家能住,”葉塵走了過來。
葉建功眼前一亮:“對,小塵他父母都不在,家裡堂屋空著呢,那炕還挺大的,睡西五個人不成問題。”
陳懷同看了一眼這個天賦異稟的少年:“那行,小朋友,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葉塵笑著擺擺手,上一世這些人也是住在了他家,給了他三千塊錢的住宿費。
但這一次,他肯定不要三千塊錢,經過一個下午的學習,他認定這個陳懷同是有些真本事的,住在他家,也方便跟著學武。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葉塵的家,一個土牆圍起來的小院子。
堂屋坐北朝南,右邊緊挨著的是葉塵的房間,左邊則是廚房,中間圍起來一塊地,裡麵種了些蔬菜,倉庫則在廚房另一側,背陰,剩餘的兩麵則都是土牆了。
那七個學員也好奇得打量著這個農村小院,有新奇的、有鄙夷的、有嫌棄的,也有興奮的。
“教練,這個堂屋能睡五個人,剛好你和男生睡這邊,”葉塵熱情招待著。
他又走到自己的房間,將裡麵的床褥都撤下,換了新的,從裡到外打掃了一遍:“這個房間小,勉強能睡三個人,剛好女生睡這。”
陳懷同愣了一下,他能看出來這裡就這兩個房間,於是問道:“那你睡哪呢?”
葉塵笑著指了指倉庫:“我在那搭個床板就行,夏天,不礙事。”
“這怎麼行!”
陳懷同看著眼前這個純真的少年,連忙擺擺手:“哪有把主人趕到倉庫睡覺的道理?”
那幾個學員一聽葉塵居然把房間讓給他們,自己去倉庫睡覺,什麼表情都有:驚愕、疑惑、冷笑、佩服……“客人遠道而來,主人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招待,”這倒也不是葉塵有所圖謀才故意獻殷勤,上一世,在陳懷同還冇有給錢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安排的,他的內心是善良的。
“好吧,那我也不能白白占你便宜,”陳懷同見少年執意如此,從兜裡掏出來一遝紅票票:“這三千塊錢你拿著,就當是住宿費了。”
“我不要錢,”葉塵看到陳懷同掏出錢,搖搖頭道。
“哦?
那你要什麼?”
這下輪到陳懷同震驚了,要知道在農村,三千塊錢可是一筆钜款。
“我要跟你學武!”
葉塵語氣鏗鏘有力。
“學武?”
陳懷同看了他兩眼,沉思了一會道:“從你下午的表現來看,你確實是有點天賦。
但我就在這呆一個月,你能學到多少東西?
練武可不是有天賦就能速成的,更需要持之以恒的訓練。”
“而且這可是三千塊錢,你可想清楚了。”
聽到陳懷同發現了自己下午偷學,葉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隨後他認真點點頭道:“我想清楚了,不要錢,我要跟你學武。”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不強求”,陳懷同將那一遝紅票子收回去:“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跟著我學武,我給他們教什麼,就給你教什麼,但隻有一個月,這一個月你能吸收多少,看你的本事。”
“好,謝謝教練!”
葉塵高興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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