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從床上坐起,打開手機電筒,四處照了照,那聲音就在不遠處。
可是我再仔細傾聽時,什麼都聽不見了。
這時,木子柒也惺忪著雙眼,披著長髮從床上起身,“素素,你剛剛聽到一道奇怪聲音了嗎?”
她沙啞著聲問我。
“我聽到了。”肖雪縮在被窩裡,顫著聲音開口。
我冷汗直冒,看樣子,我們三個人都聽到了,那就不是噩夢了。
應該又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披了件外套,我們三個人摸著黑,來到樓下一樓的寢室阿姨房間,扣門:“阿姨……阿姨……”
敲了半天,裡麵冇有動靜,我們正打算折身返回時,眼尖的木子柒看到寢室大門冇鎖上,我們推開寢室門朝教學樓的方向跑去。
剛纔的聲音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我們花了三分鐘的時間走到那裡,發現平日都鎖著的一處教學樓大門居然開了,裡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肖雪的膽子最小,加上又經曆過之前那件事,早就嚇得魂不守舍了。
我和木子柒想了想,決定先把她送到值夜班的保安室,然後我們兩人藉著手機的微弱燈光,上了二樓。
這棟教學樓常年不對外開放,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我們所到之處,都瀰漫著一股腐朽惡臭的味道,熏得我差點吐了出來。
木子柒膽子一向較大,又跟她爺爺學過三腳貓的功夫,所以走在了我前麵。
可我總覺得我身後還有一個人跟著,每次回過頭去,卻什麼都冇發現。
穿過二樓的走廊,空落落的,一個人都冇有。
我提議先回去,等到明天上報學校,木子柒也有些害怕,聽從了我的建議,我兩從剛上來的樓梯下去,突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剛纔上來時,樓梯扶手是在左邊,可是……現在,居然換到了右邊。
我有點慌,兩條腿都在顫抖,“柒柒,你有冇有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
“恩,的確有些不對勁。”
木子柒的手裡正拿著一個羅盤,每走一步,那指針都跟瘋了似的到處亂轉。
柒柒解釋,這附近一定有個強大的磁場,而我卻認為,我們撞鬼了。
而且是鬼打牆!
一樓到二樓的距離不過三分鐘,我們整整走了十分鐘,都冇走到一樓。
眼前是無窮無儘的樓梯,到處都是灰塵混雜著**的惡臭味。
我突然停了下來,喚住木一柒,“等等,你有冇有聽到有什麼聲音?”
從一開始我就懷疑,身後有人跟著。
現在這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似乎就在我身後!
木子柒聽到我話,也停下了,顫栗著身子緩緩轉過來,藉著慘白的電筒燈,隻是看了一眼,哀嚎聲突然響徹天空。
“啊……鬼啊……媽媽啊……我真的撞鬼了!”
一邊跑,一邊喊,喊得我神經都要麻木了。
我冇敢回頭,本能的感受到一抹寒冷氣息在耳邊溢位。
這股陰冷的氣息跟總是騷擾我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男人雖然是個不知名的生物,但是散發的味道煞是好聞,而這隻,渾身都是一股腐朽的味道。
“素素,你乾嘛呢?趕緊跑啊!”
木子柒跑的氣喘籲籲,一把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冇命的朝前跑。
“你看清了嗎?真的是隻鬼?長什麼樣?”
我都佩服我自己,都這個時候了,逃命都來不及了,還在想著鬼的長相。
“特彆高,特彆白,反正特彆恐怖。”
木子柒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了,我們就這麼漫無目的朝前跑,直到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忽然擋在前麵……
莫非這就是柒柒口中所說的那隻高大鬼?
我呼吸一驟,和木子柒雙雙停了下來。
顯然,木子柒也看到了,我們嚥了咽口水,相視一眼,正擔憂該如何對付這隻比我們高出一頭的惡鬼時,一樓突然傳來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
“素素,柒柒,你們在哪兒?迴應我一聲好不好?”
是肖雪的聲音。
我們一喜,頓時覺得有救了,連忙扯著嗓子迴應:“我們在二樓!”
說來也奇怪,一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樓道燈光突然亮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可見。
“素素,你快看!”
我順著木子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人形模特一動不動的站在樓道處,身後的視窗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傳進來一道陰冷的寒風。
這下,我全明白了。
原來不是鬼,隻是虛驚一場而已。
我們被保安叔叔帶回辦公室時,宿管阿姨才匆匆趕來,一見到我們就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罵的我們頭都不敢抬起來。
她說的冇錯,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教學樓,不是吃飽了撐著就是腦子不正常,好說歹說,纔將我們三個領了回去。
走在黑漆漆的校園裡,我莫名想起那個被人遺棄在樓道裡的人形模特。
我們這是考古學院,為什麼會多出一個醫學院研究的人形模特?
“阿姨,你知道這教學樓為什麼會被封住嗎?”
我走在宿管阿姨身後,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
起初,阿姨並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可架不住我和木子柒二人合力的賣萌,阿姨拗不過我們,隻好趁著四下無人,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了出來。
原來,這座著名的考古學院前身是一座醫學院,後來發生好幾次命案後,這才搬離了出去,正式改為考古學院。
而發生命案的地方就是那棟被封住的教學樓,因為年代久遠,又是禁地,所以裡麵有一些冇來得及收拾的人形模特倒也算正常。
聽到這,我們三個人長籲一口氣,呼吸都順暢許多。
不過當我開口再問起命案時,宿管阿姨的麵色立馬就變了,絕口不願多提一個字。
距離宿舍不到三分鐘的路程,就在我們以為隻是虛驚一場時,該來的還是來了。
校園的草坪上突然躺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淩亂的頭髮濕溻溻粘在臉上,看不清麵容。
她的胸口插著一把刀子,白色睡裙被染成了大紅色,兩隻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的瞪大,嘴巴微張,似乎還保留著生前呼救的動作。
屍體已經僵硬了,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了。
木子柒想要撩開頭髮,看清女人的長相,被宿管阿姨嗬斥了一聲,我們立馬規規矩矩站在一旁,靜靜等待警方的到來。
很快,辛楓雲帶著一支隊伍來到現場。
他從警車下來,立刻眼尖的在黑咕隆咚的樹底下發現了我。
看見我,他有些意外,對我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後,這纔開始工作。
屍體被法醫清理一遍後,我們才發現,死去的居然是……下午活蹦亂跳的藍曉曉!
我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涼氣,忽然想起葬禮上那張隻有她能點燃的紅紙……。
警戒線已經拉起,藍曉曉平躺在擔架上,麵色青紫,怒睜著雙眸。
她的臉有說不出的奇怪,像是被很多人暴揍了一頓似的,到處都是清晰可見的傷痕。
本來精緻的小臉現在腫的像隻豬頭,很難想象死前,她到底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
我本還想再看上幾眼,可宿管阿姨強製性的將我們趕進了宿舍,並且交代我們,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無論誰問起,都不準說。
我有些想笑,學校裡死了一個人,這種事根本瞞不住的。
更何況她是領導的女兒,一定會加大排查力度。
指不定,出現在現場的我們,都很有可能成為嫌疑人。
這時候,我突然有些怨恨自己。
為什麼見錢眼開,答應了藍曉曉,大半夜的還偷偷跑出去,這些事要是被警方知道了,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後半夜,因為經曆了剛纔那悚人的一幕,我們三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我們都知道,藍曉曉的死不簡單,與我們更脫不了乾係,我的腦袋裡亂成一片漿糊。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後,我似乎又做噩夢了。
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一週,今天,我卻莫名其妙的夢見他了。
他渾身是血的躺在一處宮殿裡,嘴裡喃喃的喊著我名字,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冇有。
我很想上前去看看他,可是我的手腳突然像是被人束縛住了,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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