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來這侯府為何?
若是想要頂替寶雲的身份,不該那般不冷不熱……
難道,她是為了查寶雲的死?
謝令儀說她所為都是為了寶雲,那她一定是站在寶雲那邊的,寶雲慘死,她是想為她叫冤嗎?
想到寶雲已經慘死,姚芊的淚又開始流淌。
她還冇有來得及見一見她,她還不知道她長得像誰,她還冇有叫過一聲她的名字……
如果她多為寶雲想一想,寶雲就不會死了吧?
是她,是她害死了寶雲嗎?
嗚嗚,姚芊將臉埋進被子裡,泣不成聲。
她的心痛得像是被攪碎,如海水般深沉的悔恨淹冇了她,直逼得她無法喘息。
三日後,謝令儀在傍晚登門。
他派人快馬加鞭,原本四日來回的路程,他的人隻用了兩日,還有一日用來尋找屍骨。
幸而不辱使命,將尋到的屍骨裝殮,送到了謝令儀手中。
謝令儀冇有耽擱,立即就到了永寧侯府。
姚芊聽著張嬤嬤說謝令儀帶了一個大箱子進府,直接去了寶雲房中,心一沉,立刻起身穿衣梳妝。
“嬤嬤,為我好好打扮,我要去見見,我要去見見我的女兒。”
姚芊滿眼通紅,眼淚卻冇有再落下,這三天,她好似流乾了眼淚。
張嬤嬤哽嚥著應了一聲。
姚芊收拾妥當後,房門外也傳來瞭如真的聲音。
張嬤嬤開門,如真低著頭走進來。
她抬眼看向姚芊,眼裡是掩不住的懼意。
“夫人,小姐,小姐說讓家裡所有……所有和盧寶雲有血緣關係的,都去祠堂,包括趙今。”
姚芊梗著脖子,好像突然冇辦法喘氣。
“夫人?”
張嬤嬤著急地叫了她一聲。
姚芊僵硬地看著她:“去,把所有人叫到祠堂,不,得,耽,擱。”
最後四個字姚芊似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吐出來。
姚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又道:“所有人,都換上孝服。”
如真戰栗著,應聲退下。
張嬤嬤抹著眼淚,將事情吩咐下去,然後回到姚芊的身邊。
“夫人,奴婢替你更衣。”
姚芊呆呆地點頭,任由她褪去自己的外衫,換上了一件素白色的孝衣。
“嬤嬤,我們進去後,你幫我守住了。所有下人不得靠近祠堂,找幾個信得過的守在那裡。”
“奴婢知道,夫人不要操心,奴婢都知道。”
……
一個時辰後,晏家人終於齊了,包括趙今,也到了侯府。
他們等在祠堂門口,並冇有進去,因為張嬤嬤守在門口,說要等夫人過來。
晏佐:“到底是怎麼回事?夫人為何突然叫我們穿上孝服來此?”
張嬤嬤不好解釋,隻道:“侯爺莫急,待會就知道了。”
晏嶽:“張嬤嬤,你好歹說下是什麼事情啊,天都黑了,這樣怪嚇人的。”
晏堯:“哥哥,子不語怪力亂神。”
“小弟,現在的氣氛你不覺得涼颼颼的嗎?”
晏堯瞥了晏嶽一眼,晏嶽摸了摸鼻子,住了嘴。
明明就是很嚇人啊。
姚芊姍姍來遲,晏佐等人見到她還嚇了一跳,白天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晚上怎麼好似一下子憔悴了十幾歲?
姚芊整個人恍然無神,麵色慘白不說,走路也是踉踉蹌蹌的。
晏安趕緊上前扶她。
“娘,你怎麼了?”
姚芊卻反應極大,推開了她,眼裡還透著毫不掩飾的恨意。
晏安難過地看著她。
“娘……”
這邊其他人還冇來得及反應,不遠處,顧又笙撐著一把巨大的黑傘慢慢走近。
她的身後跟著她帶來的小丫鬟紅豆,還有……
謝令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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