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年時間過去。
這一年1982年,我12歲。
方圓幾十裡,隻有我們這邊一座中學。
幾個鄉的學生都要在我們這邊讀初中。
當時一共五個班,一個班接近一百號人,光是初一就接近六百多人。
這麼多外來學生,其中的刺頭太多了。
舊時代社會環境很亂,毫不誇張的講,當時在我們這裡,你一個男人留個長頭髮,一不注意在街邊走走,都會被社會上的人打一頓。
學校裡邊突然變得龍蛇混雜,再加上當時老師的受教育素質也參差不齊,學校自然也冇有什麼管理可言。
不過憑藉我跟李大富的巔峰戰力,直接橫掃**,一統初一。
那個年代學生團體都流行跟社會人學什麼創立幫派。
我就成立了個幫派,叫蛟龍幫,我是幫主,李大富是副幫主。
清華樓寢室——1—8
“咯吱!咯吱!咯吱!”
“45!46!…”
屋內炊煙裊裊,一個渾身都是肥肉的凶悍胖子,正翹著根熊貓牌,坐在下床鋪,露出一嘴的大黃牙,笑嗬嗬的看著我。
“嘿嘿,九娃你這肌肉線條都好成這個樣子了,還練啥嘛。”
“男人要強壯,瘦的跟個排骨一樣算啥事兒?”
“這兒又有三封信,學校那些新來的妹兒,天天喊老子給你送情書,我是真他媽羨慕啊。”
這就是如今的李大富,如今才12歲,身高已經達到一米七,體重150多斤,但不要以為這傢夥是胖。
肚子跟胸脯手臂全是硬肉,跟俄羅斯那邊的大漢一模一樣。
剃了個光頭,一臉的痘印隕石坑,一些老師看到這傢夥的樣子,都心裡發虛。
“50!”
用上床那個欄杆將50個引體向上做完,我一步跳了下來。
接過毛巾將腹肌以及後背的汗給擦乾淨,我便穿上了體桖。
“來,給我。”
李大富笑嘻嘻的將信遞了過來。
“嘿嘿,裡邊有個前進鄉來的班花哦,你…”
我接過信,想都冇想的,直接給扔進垃圾桶裡邊。
“老子說的是熊貓牌,誰他媽冇事兒給這些毛都冇長齊的女娃兒談情說愛?”
一聽到我這話,李大富抽出一根,遞給我,隨後朝我豎起大拇指:“九娃你是真男人,你的精神,值得我這個天天打手衝的爺們兒,永遠學習。”
我抽完一根,隨後將蒂往窗外一彈,隨後沉聲道:“走了,馬上上早自習了,半天課混完,早點回家。”
“嘿嘿,好嘞。”
李大富跟我從小關係就好,特彆是自從九歲那一次,我把他救了之後,關係更是上升到莫逆之交的層次。
幾天前,半期考試考完,週五正好是頒佈成績的時候。
學校就跟古代科舉放榜一樣,將五百多號人的成績全列印在幾張表格之中,貼在班級外的牆上。
所有學生下課便湊過去,一臉緊張的看成績。
唯獨我跟李大富,穩如泰山的坐在教室裡邊。
因為我跟他的成績,基本上都是毫無疑問的第一名。
我六門幾乎滿分,除了語文跟政治這兩個科目,象征性扣了幾分之外,成績直接跟第二名相差了足足一百多分。
李大富也是如此,七門幾乎零分,除了語文跟政治象征性給了幾分之外,成績直接跟倒數第二名相差兩百多分。
嗯…這樣一看,還是他厲害一些。
幾節課下來,很快便到了放學的時候。
我跟李大富一人拎著一個跨肩包便出了校門,等臨到慣溝 ,一向話多的李大富,這一路上竟是連一句話都冇說。
我轉頭才發現,這傢夥一臉的惆悵。
我拍了拍李大富的肩膀:“咋了?今天成績把你打擊到了啊?冇事兒,明天來我家,我給你補習一下,下次肯定就不會墊底了。”
李大富一臉幽怨的看著我:“不是…我今天給李小青寫了封情書,這女人他媽的不僅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還說我寫的情書跟坨狗屎一樣。”
我冇好氣一笑:“你這傢夥到底寫啥了?叫你平時好好學學語文你不聽,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
李大富扔是一臉不服氣:“冇有啊,我…我覺得我這封情書寫的很有水平啊,我還專門自學了比喻句。”
“比喻句?你到底寫了啥子東西?”
李大富還故作莊重的咧了咧嗓子。
“啊!小青,我對你的愛,猶如拖拉機爬上坡一樣,轟轟烈烈…”
我原本還在吃辣條,一聽這句子,瞬間吐了一地。
“你…你這傢夥,還真是活學活用啊!”
李大富仍舊是一臉的憤怒:“狗眼看人低,等長大些就出去闖蕩闖蕩,一定混成個有錢人,到時候非得讓她們跪下來舔我腳。”
一語成讖,李大富這傢夥讀書不行,多年後還真應了他這個名字,成了千萬富翁。
當然,這傢夥是趕上了當時改革開放的浪潮,這個時候國家百廢待興,不誇張的講,有腦子有魄力都不會混的太差,再加上後來我跟他乾了一件事情當資本。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一週五天,等我跟李大富再次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
纔回到家不遠處,李大富便指了指前方:“九娃,你二孃家裡是不是出事兒了?有幾個警察在門前的嘛。”
順著李大富所指,頓見我二姑父一臉絕望的坐在幾個警察中間,而我二孃早已是哭的眼睛紅腫。
“不好,估計出事兒了。”
我心一沉,跟李大富快步跑了過去。
“哎喲!你們趕緊查查嘛!我們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兒,好不容易養了這麼大,要是出來事兒,我們可咋個活哦!”
二姑父動作在地上,一眼通紅的求著幾個來調查的警察。
聽到周邊人的閒聊聲,我原本懸起來的心,也是咯噔一下。
妹妹被昨天晚上被人販子抓走了!
並且前天晚上村裡還丟了一個女娃兒!
“我日他仙人,這群人販子這麼猖狂的嗎?”
李大富怒罵一聲,憤怒的腮幫子不斷鼓脹。
最近幾年,我們這邊的人販子的確越來越猖獗了,基本上每年都要丟十幾個小孩兒。
不過直接跑到村裡來偷孩子,這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幾個警察看到二孃跟二姑父哭的可憐,無奈之下,也隻有安撫道:“娃兒才失蹤不久,我們已經讓各地派出所,在出縣的各條路上嚴查了。”
聽到這話,二姑姑父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隨即直接跪地上朝幾個警察磕起了頭。
“麻煩你們了!你們一定要把我們娃兒找到,我們兩口子謝謝你們了。”
姑父二年越是這樣求,幾個警察的表情就越無奈。
要知道,就算在監控遍佈的現代,走失人口能找到的,都還不足萬分之四,何況是電燈都才普及不久的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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