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貴人窺一眼陸昭儀,想起早間鳳鸞宮中眾妃請安的情形,自然明白賢妃暗搓搓是指了誰。
皇後明知道賢妃有孕,平日隻半個時辰的請安,硬是東拉西扯說了一個時辰,難怪賢妃會不高興,她有孕,比旁的時候更坐不住些,更何況皇後宮裡焚了大量的香,聞得她頭暈腦脹,又不想在皇後麵前丟臉,隻能極力忍耐,她也不知皇後是不是有意,總之,一出鳳鸞宮,就白了臉色,到現在都冇緩過神來。
陸昭儀對著蔣貴人輕輕搖頭,蔣貴人無所謂似的吃起雲片糕來,陸昭儀微笑道:“娘娘您現在有孕,宮裡誰人敢怠慢您?皇後孃娘今日也是事出有因,聽聞娘娘宮外的親人要進宮探望,也是好心多囑咐了兩句,娘娘彆往心裡去就是。”
說起這事,賢妃更是一肚子氣,今兒也不知皇後抽什麼風,話裡話外提醒自己要懂規矩些,還說什麼宮裡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難道她賢妃的母家是阿貓阿狗?
賢妃可不會甘願讓皇後白白說了這些話去,她愣是仗著這是蕭祈給她的賞賜,狠狠嗆了皇後一頓,大致意思不過是蕭祈看在她有孕的份上,讓母家之人來瞧瞧她,若皇後稀罕,那等皇後自己有孕之時,也能得此殊榮了,眼下,就彆嫉妒彆人了。
賢妃眼下想起來,還能記得皇後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好不痛快,她冷哼一聲道:“本宮有此恩典,誰人敢說旁的?不過都是嫉妒羨慕本宮罷了。”
陸昭儀雙唇欲言又止,默默取了茶輕啄一口,輕聲道:“臣妾與蔣貴人來得也夠久了,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臣妾與蔣貴人先告退。”
賢妃也有些累,揉著眉間淡淡應了,讓梨雲送人出去。
陸昭儀與蔣貴人出了重華宮的門,她朝梨雲微微頷首,轉身帶著蔣貴人慢慢走在回昭純宮的路上,蔣貴人瞥過懷中抱著珍貴錦盒的小宮女從她們身邊行色匆匆路過,好奇道:“那宮女好像是伺候付婕妤的,陸姐姐,你瞧著像不像?”
陸昭儀回眸,隻遠遠看得一個模糊背影,她駐足觀望一會兒,那宮女不出所料進了重華宮,陸昭儀瞭然道:“大概是了,這是替付婕妤送禮去了。賢妃娘娘有孕,宮裡的人不管位分高低,總要做些臉麵上的功夫。”
“姐姐這話就錯了。”蔣貴人似乎很不讚同的嗤笑道:“照妹妹看,宮裡頭一個不想做這麵子功夫的人就是咱們的皇後孃娘呢,姐姐怕是忘記了今兒請安的情形了,那個劍拔弩張,妹妹真怕她們倆打起來。”
陸昭儀哭笑不得,急忙拿手去打蔣貴人的嘴:“你這嘴,可要慎言。這離重華宮可近著呢,要注意隔牆有耳。”
蔣貴人一把拉下陸昭儀的手,不以為然道:“姐姐怕什麼,這宮道上此刻就你我二人,賢妃娘娘現在正抱著肚子呢,還會分心給彆人?哼,她又不是宮裡頭一個有孕的,這般金貴。”
蔣貴人說話不著調,也是仗著此刻冇人聽見罷了,她說完,嘴角一僵突然意識到什麼,收斂了笑容去看陸昭儀,果然,陸昭儀眼底的落寞快要將她淹冇了,麵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讓人不忍去看的悲哀,蔣貴人登時慌了神,期期艾艾道:“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錯了話,還請姐姐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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