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暗自嚥下一口氣,笑說道:“臣妾當然知道,皇後孃娘是中宮,與六宮嬪妃不同,分得五匹是應該的。臣妾麼,有了身孕之後,有聖上疼著,聖上哪能忘記了臣妾。”
賢妃此話在場的明白人都聽得懂,無非是說皇後不過仗著自己是皇後,過分霸道罷了,沈清禾是太後孃娘身邊宮女,皇後又是太後孃孃的親侄女兒,所以賢妃纔會說完此話,索性睨了一眼沈清禾:“本宮也謝謝太後孃娘記掛著本宮,勞你回稟太後孃娘一聲吧。”
“是,奴婢一定將話帶到。”沈清禾站在春日下,半收了細尖的下巴,被風揚起的青絲掠過她姣好的麵容,粉嫩耳垂下方的青玉色耳墜子像是晶瑩水滴,顯得膚色愈發白透,晃得人心發癢。
蕭祈目光沉沉鎖住沈清禾單薄的身姿,盯著她手背良久,指尖摩挲著一旁的茶盞邊緣,上頭凸起的花鳥圖案冇由來令他心頭一陣煩躁,他嚴峻了口吻道:“太後還吩咐了什麼事兒一併說了,若無事,回去伺候好太後。”
蕭祈突如其來的冰冷語氣,令賢妃詫異間觀察其麵色,她敏銳的捕捉到蕭祈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耐,賢妃嬌俏一笑,憶起之前自己過分擔心的事情來,她鬆一口氣,更加認定自己先前的懷疑是多餘的。
賢妃柔弱無骨的手像是開得盛豔的月季藤蔓,攀附上蕭祈的胳膊,蕭祈轉眸間,又緩和了神色將手覆蓋在賢妃手背上,賢妃低眉間笑得更加溫婉嬌羞,冇瞧見蕭祈眼角餘光刮擦了沈清禾一眼。
真是白眼狼!
這一幕,沈清禾是看不見的,她怔愣間找回自己的聲音,冷靜回道:“太後孃娘說,讓聖上得空去一趟慈安殿,其餘的便冇有了。奴婢告退。”
賢妃聽罷,挽著蕭祈胳膊的手緊了緊,眸光看向蕭祈意味不明,蕭祈卻是抬了眼,麵色沉沉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沈清禾當即帶著小宮女們退出了涼亭,梨雲與來時一般,相送出宮。
有小宮女上前給賢妃和蕭祈添茶,遠山茶的冷冽香伴隨著嫋嫋熱氣翻湧而上,與四周盛開的靡靡海棠花香格格不入,卷珠簾被重新放下,隔絕出一片天地。
賢妃挑了一塊清甜芙蓉糕,送到蕭祈嘴邊:“太後孃娘也不說有什麼事兒要請聖上過去?聖上打算什麼時候去太後孃娘宮裡?”
蕭祈湊著賢妃的手,象征性咬了一小口道:“晨起,太後身子不舒服,傳召了張醫官,朕原本也該去瞧上一瞧,不管太後尋朕有什麼事兒,你放心,朕這幾日都會在你這兒陪你用了晚膳。”
賢妃登時笑起來,摸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道:“臣妾這幾日用膳都才吃了一點,若有聖上陪著,那胃口一定好些,臣妾記得聖上愛吃三脆羹和炙鶴子脯,這就讓人去準備。”
賢妃說著,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蕭祈見狀,拉了賢妃手道:“忙什麼,你有著身孕,吩咐人去做就是,自己應該好好歇著。”
賢妃佯裝嬌嗔道:“聖上愛吃的這兩道菜,做工複雜,臣妾當然要親自吩咐下去纔好,否則聖上吃得不開心,豈不是要怪罪到臣妾身上。”
蕭祈輕勾唇角,鬆開賢妃:“那就辛苦你了。”
賢妃眼尾微微上挑三分,施施然往外走,蕭祈在她身後慢慢收起笑意,整個人斜靠進金絲楠木椅中,目光凝在風中輕蕩的珠簾之上,心底壓抑剋製的某種不為人知的情愫隨著腦海中千思百轉的心思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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