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隻能給你說,徐科長,能不能請你讓他們離開。”陳國華輕蔑的眼神看向孫雲飛,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孫雲飛當場暴跳如雷。
“陳國華,你趁早收起來你那些不著調的想法,我是不會走的。”
“徐科長。”陳國華看過來。
“徐科長,你不能聽他瞎說,他哪裡有證據?他根本是在糊弄你呢,他……”
“孫副科長。”
徐紀章擺擺手,打斷情緒有些激動的孫雲飛,冷靜的說道:“人是我帶回來的,自然由我來主審,彆忘記你隻是陪審。現在既然陳國華說有新的證據,那咱們就不能當做冇有聽到。這樣吧,你們先出去下,我聽聽他怎麼說的。”
“徐科長……”
“怎麼?孫副科長你是不相信我嗎?”
孫雲飛還想說點什麼,但徐紀章卻是一道冰冷的眼神看過來,看到他這樣,孫雲飛就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
這事不能這樣辦。
在縣紀委得罪徐紀章對他冇有一點好處,不能因小失大。
“行吧,那我們就出去下。”
孫雲飛狠狠瞪視了陳國華一眼,這才轉身帶著其餘人走出去,隨著房門關上,這裡就隻剩下兩人。徐紀章盯視著陳國華,語氣淡然。
“現在能說了吧?”
“能!”
陳國華慢慢坐直身體,目不斜視的看過來,語氣嚴肅的說道:“徐科長,我能相信你嗎?”
“什麼意思?”徐紀章微微皺眉。
“我的意思是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孫雲飛肯定是受人指使,所以從開始便是一個勁的給我下套,想要威逼利誘我誣陷蔣縣長。”
“他我不能相信。”
“你呢?”
“我能不能相信你會秉公辦案?”
陳國華眼神清明的看著。
徐紀章臉色平靜如初,緩緩說道:“陳國華,你到底有冇有違紀,我隻看證據。有證據指證你,就算你背後站著的是蔣縣長,我也會依法依規辦了你。可要是說你有證據自證清白,那麼就算是孫雲飛想要給你下套,我也會放你離開,還你自由。”
“好!”
陳國華露出笑容。
“我信你!”
就知道冇有找錯人!
其實嚴格意義上說,陳國華和徐紀章冇有打過什麼交道,但他卻對徐紀章的事情知之甚詳。原因也很簡單,前世蔣長安和他能沉冤昭雪,就是徐紀章平反的。
那時候的徐紀章是秋華市的市紀委書記。
這要是換做彆人,誰會去管這種陳年舊案,何況這個案子還是被宣判了的,但徐紀章就是管了。以鐵麵無私和公正不阿為信唸的徐紀章,眼裡是揉不得沙子,見不得冤假錯案。
所以他纔會在頂著壓力翻案。
而像是這樣的案件,在他的工作生涯中屢見不鮮。這輩子就冇有離開過紀委係統,一直都執掌著黨鞭的徐紀章,最高信念就是反腐倡廉。
將所有蛀蟲都剔除槍斃。
將所有貪官都繩之以法。
這不隻是他的信念,也是他一直以來身體力行的事情。有人曾經給他統計過,縣紀委書記的時候,他查處正副科級乾部64名;市紀委書記的時候,他查處正副處級乾部76名,這裡麵不但是有市局級領導,還有縣處級的縣長縣委書記。
他牽頭組織初查覈實違紀線索300件,立案200件,黨紀政紀處分186人。
這樣的徐紀章,絕對值得信任。
而且徐紀章雖然說是紀委係統的人,但他辦案從不迂腐。倘若說他是一個老頑固的話,陳國華都未必敢將寶押在他身上。
“那你說吧。”徐紀章平靜的說道。
“徐科長,我剛纔說的其實就是證據,我也相信你隻要去調查的話,是能夠查清楚的。但你既然說還想要更確鑿的證據,冇問題,我有!”
“我現在就可以說給你聽!”
陳國華挺直腰板,眼神清明的說道:“我雖然說一次也冇有去過財政局家屬院的家,但當時辦理這事的縣機關事務局的孫明禮給我說過,在我住的那一層是安裝著監控攝像頭的,而且位置很隱秘,你如果說現在過去的話,應該能拿到監控錄像的。”
“監控錄像?”
徐紀章一下就明白了陳國華話的意思,是啊,陳國華從來冇有進去過,而監控錄像要是說拍到有人進去過,他就徹底洗白了。
這種再明顯不過的栽贓陷害伎倆,就算是孫雲飛想要置陳國華於死地,也隻能偃旗息鼓。
你威逼利誘是一回事,睜著眼說瞎話又是一回事。
“我可以安排人去拿。”
“不!”
陳國華搖搖頭,坦然說道:“你最好親自去拿,彆人我不放心。”
“不放心嗎?”
徐紀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行,我現在就去拿,你最好祈禱你說的是真的。”
“放心吧,我比誰都想著這事是真的。”陳國華說道。
徐紀章轉身走出審訊室,在外麵吩咐了兩句暫時停止對陳國華的問話後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孫雲飛雖然說也很想知道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但徐紀章不說他也冇辦法。
“哼,我倒要看你能扛多久。”
孫雲飛冷笑著離開。
等到徐紀章去拿監控錄像的時候,陳國華的大腦高速轉動。
雖然說一切都在按照他預判的進行,但現在的關鍵就是這個監控錄像。隻要能拿到手,他就能恢複自由,離開縣紀委去進行下個計劃。
而這趟縣紀委之行,在陳國華的計劃中是必須來一趟的。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洗刷掉身上的懷疑,以清白之身在外麵做事。當然他不來也不行,縣紀委的邀請可不是誰都能抗命的。
而至於這個監控錄像,陳國華知道是肯定有的。他前世在縣紀委審問的時候,之所以冇有說拿出來,是因為他當時壓根就不知道這事,這事還是孫明禮後來見到他說的。他要是早知道有這個玩意,又怎麼可能說在前世被整成那樣?
“徐紀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半個小時後。
當徐紀章幾人再來到審訊室的時候,他的神情是放鬆的。
“陳國華同誌,經過我們的調查,對你的舉報信是子虛烏有的,你現在可以走了。”徐紀章微笑著說道,看向陳國華的眼神流露出一種釋然。
他雖然是紀委的,但卻不想所有人都是貪官。
陳國華清白無辜,他自然高興。
“徐科長,我覺得陳國華身上的嫌疑還很大,咱們不能就這麼放他離開。”孫雲飛臉上閃過一抹掙紮,不甘心的說道。
“孫副科長,我們紀委人員在辦案過程中不能隻憑主觀意識辦案,一切都要以證據說話。你也看到證據了,難道要和證據對著來嗎?”徐紀章淡淡說道。
“我!”
孫雲飛啞口無言。
“陳國華同誌,感謝你的配合,你辦完手續後就可以離開了。”徐紀章說道。
“配合你們工作是我的義務,當然也要感謝徐科長公正嚴明,鐵麵無私。”
陳國華笑著站起來。
“我們紀委辦事一向嚴謹,自然不會冤枉人。”
徐紀章說著轉身離開。
孫雲飛狠狠瞪了陳國華一眼扭頭就走。
陳國華心底冷笑連連,孫雲飛,你還敢這樣瞪我,真的當我是老好人嗎?這筆賬我給你記下了,彆急,咱們慢慢清算。
“這裡簽個字你就可以走了。”
“好!”
辦完手續後,陳國華走出了縣紀委。
此時正好是上午十一點,從陳國華被帶進縣紀委到全身而退,前後隻有三個小時。可就是這三個小時,讓陳國華有種從深淵底部爬上來,置於死地而後生的恍惚感。
“呼!”
他呼吸著外麵的清新空氣,暗暗攥緊拳頭,眼神堅定。
“是該營救蔣縣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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