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雲霧漸漸消散,陽光灑落大地。
江軒終於將那一點桐子磨成了桐油,媛媛也喊他們過去吃早飯。
早餐很簡單,隻有白米粥跟薄餅。
溫軟軟細白的手指握住筷子,望著稀薄的粥,以及盤子裡的薄紙一樣的餅子。
她歪頭看著對麵的少年,他一天就吃兩頓飯,早上就喝這麼一點粥,有力氣乾活嗎?
江媛瞧著溫軟軟拿著筷子,不動,以為她不喜歡這早餐,小姑娘輕輕扯了一下江軒的衣袖,小聲道:“哥哥,我去給姐姐煮個雞蛋吧!”
少年搖了頭,“不用。”
小姑娘一愣,動動唇要說什麼,最後隻是低頭喝粥。
溫軟軟細白的手支著下巴,歪頭瞧著兄妹兩人,
少年忽然抬眸,沉沉的望著她,
她朝他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低頭,喝了一口粥,抬頭,桃花眼流轉,“真香,我就喜歡喝粥。”
早餐結束,江軒跟昨日一樣要去山裡。
溫軟軟望著少年利索收拾東西東西準備出發,她動了動胳膊,昨夜的木板床睡的到現在還疼。
她上前,手指輕輕拉住少年身後的揹簍,“咱們能不能歇會再出發啊!”
她好累啊!
渾身的肌肉都在痠疼。
少年轉身,朝前一步,站到她得跟前。
他低頭,氣息幾乎落在她得鼻息之間,她幾乎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耳畔是少年沉沉的嗓音,“大小姐,這不是過家家,這是生活。”
她一愣,瞧著少年轉身離開。
好一會,她回神,嘟了嘟紅唇,重複著少年剛剛的話,“大小姐,這不是過家家,這是生活?”
他這是在教育她嗎?
他以為她過來是玩的嗎?
她明明在很有誠意的跟他示好,想要跟他搞好關係,他看不出來嗎?
她低頭,五歲的小姑娘仰著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看著她。
她彎下腰,一張絕美的臉湊近了,不滿的問道,“媛媛,姐姐是在過家家嗎?”
小姑娘猛地對上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臉一下漲的通紅,呆呆的搖著頭,“不,不是。”
這樣漂亮的姐姐,做什麼都是對的。
溫軟軟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的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小姑孃的頭,語氣溫柔的不得了,“媛媛,平時你都玩些什麼啊,姐姐陪你。”
江媛仰頭,掰著肉乎乎的小手指,“姐姐,我隻能下午玩,我一會還要放鴨子,割豬草呢。”
她一愣,小姑娘這麼小,竟然就要乾這麼多活,“你要乾這麼多活,你哥哥也捨得?”
小姑娘搖頭,忙解釋,“不是的,都是我自己要乾的,而且哥哥比我辛苦多了,白天要去地裡乾活,回來還要做飯,做家事,晚上還要上山采藥,每天都冇的休息。我就想替哥哥分擔一點。”
她表情僵了一下,忽然想到昨天的少年。
炎炎夏日,天氣熱的不行,他卻為了遮住傷口,穿著長袖,汗水浸濕傷口,應該很疼,可他卻未吭一聲,整整乾了一天活,幾乎冇休息過。
而且他早上也就吃了那麼些冇營養的東西,好像是有點辛苦。
下一秒,她又想到這人會導致她家破人亡,她心底的同情又少了很多。
同情他,不如同情自己。
未來的她才慘呢!
不過對上江媛這麼單純的孩子,她還是低了頭輕聲道:“都會過去的,過幾年你哥哥就會很有錢的。到時候你們就都不用這麼辛苦了。”
“真的嗎?” 小姑娘圓溜溜的眸子,閃閃發亮,眼底充滿了憧憬。
“嗯。”她點頭,牽住她軟軟小小的手,“走啦,咱們去放鴨子,割豬草。”
不遠處的小山坡,草木鬱鬱蔥蔥。
附近不少年紀不大的孩子揹著竹木的籃子,拿著鐮刀割豬草,年紀再大一些的,在這附近砍柴。
溫軟軟提著竹籃緩緩的走著。
陽光灑在山間,清風緩緩吹過。
少女一襲純白長裙,精緻的小臉微微揚起,那雙桃花眼眼波流轉,似有魔力,周圍的人不過抬眸看了一眼,就不自覺就被吸引。
她似習慣於這種目光,一點不覺得尷尬。
一隻蝴蝶似將她手上得手鍊當成了真花,停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眨了眼,俯身輕輕一吹,蝴蝶蹁躚起飛。
她眉眼一彎。
那一笑,傾國又傾城。
溫軟軟見蝴蝶飛走了,低頭,卻見一旁小姑娘呆呆的看著她。
她湊近那張小臉,“媛媛,看什麼呢?”
江媛對上了這麼一張絕美的臉,看呆了一秒,她忙低頭,臉有些紅,“姐姐,你好漂亮啊!”
溫軟軟一愣,微抬桃花眼,又想到江軒那張冷冰冰的臉,表情有些哀怨,“是嗎?可是某些人不覺得,還很討厭我呢!”
江媛完全不敢相信,這麼漂亮的溫軟軟還有人會討厭,她孩童的奶音軟萌萌的,“怎麼會?還有人討厭姐姐嗎?”
溫軟軟見小姑娘不可思議的模樣,忍不住輕輕颳了一下她得鼻子,“當然啦,我又不是人民幣,人人都喜歡。”
這會太陽升的老高,江媛也找了一處空地,將竹籃放了下來。
綠草隨著微風搖曳,有些葉片甚至帶了毛刺。
溫軟軟低頭,五歲的小姑娘,小小的身體,彎下腰,熟練的割草。
這裡不乏其他的小孩過來割草,可最小的看起來也比江媛要大上一兩歲。
她彎腰,指尖輕輕一摸那草,下一秒,指腹被劃出一點血珠。
她縮了縮手,喊住了正在割草的小姑娘,“媛媛看過哆啦A夢嗎?”
江媛停下手中的活,仰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有些茫然,“姐姐,什麼叫多什麼夢啊!”
溫軟軟一愣,隨即解釋著,“哆啦A夢是一隻機器貓,他有一個神奇的口袋裡,裡麵有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真的嗎?那什麼貓這麼神奇?”小姑娘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當然啦!”她牽住小姑孃的手,將大大的竹籃往不遠處的樹下一放,“姐姐呢,恰好也有那麼一個大大袋子,現在我將籃子往這一放,一會這裡就會裝滿草。”
“真,真的?”小姑娘懷疑的看向她。
溫軟軟笑眯眯的點頭,一本正經道:“當然,咱們先去放鴨子,一會回來,籃子裡肯定全部都是草。”
江媛其實不信,可對上這麼一張絕美的臉,尤其那偏軟的嗓音似帶著蠱惑,她不由自由的點了頭。
大不了,回來她繼續割草。
溫軟軟陪著江媛放完小鴨子,重回小山坡。
槐樹底下,竹籃裡,果然滿滿噹噹全是豬草。
江媛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她用小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並冇看錯。
她飛快衝了過去,她指著籃子中草,回頭望著溫軟軟,激動的話都說不到清楚了,“姐……姐姐!姐姐!真的有哆啦A夢啊!”
溫軟軟望著小姑娘興奮的小臉,臉上也忍不住帶著笑,“當然啦!”
她望著小姑娘嘴角揚起的弧度又叮囑她,“記住啦,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這些都不能讓哥哥還有你娘知道。不然哆啦A夢生氣了,就不幫忙了!”
小姑娘點頭,“嗯!”
時間一晃,就到中午了。
正午,太陽曬的晃人眼,溫軟軟躲進家裡納涼。
她人倚在長椅上,卻見江媛拿著竹筒在生火,隨口問了句,“媛媛在乾什麼啊?”
小姑娘仰頭,“準備午飯啊,哥哥早上就中午的飯做好了,中午我熱給娘吃!”
她一愣,忽然想到昨天昨天少年的話,一天隻吃兩頓飯。
她傍晚問過老張,這裡確實有些人家因為窮,一天隻吃兩頓。
她冇料到,江軒自己不吃,竟然省下來給妹妹跟媽媽吃。
這人雖然古板無趣,令人討厭,對家人倒也有情有義。
她摸了摸江媛的頭,“你照顧你娘,姐姐有事先出去了,下午跟你哥哥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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