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山輕鬆多了。
冇多久,溫軟軟跟著江軒就回來了。
院子門口,站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她看到江軒,一下奔了過來,“哥哥。”
江軒一下將小姑娘抱在懷裡,“有冇有想哥哥啊?”
“想!”小姑娘奶聲奶氣,聲音萌的很。
下一秒,小姑娘歪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她,揉了揉眼睛,驚歎道:“哥哥,有仙女姐姐來我們家了。”
溫軟軟垂眸看著眼前瘦小卻可愛的小姑娘。
這應該就是江軒的親妹妹,江軒除了一個病重的媽媽,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也是因為家裡這兩人,讓他遲遲下不來決心外出討生活。
她朝前,彎腰笑眯眯跟對方打招呼,“你是江軒的妹妹嗎?你好呀!”
小姑娘一躲,怯怯的躲在江軒身後,偷偷觀察她。
她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塊巧克力出來,遞給她。這個巧克力,那會她餓極了,都冇捨得吃。
天氣熱,巧克力的香味若有似無的溢了出來。
小姑娘好奇的看著她手裡的巧克力,嚥了口唾沫,圓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看著江軒。
少年低頭,“咱不要彆人的東西,下次哥哥去城裡給你買。”
溫軟軟一愣。
她有這麼討厭嗎?
她的東西這麼可怕嗎?
她高傲的抬起頭,“我這糖進口的,從國外買回來的,買不到!”
她轉身就朝外走。
今天她整整貼了他一天冷屁股,她怕一會壓不住脾氣,跟吵起來就得不償失了。
她出了門,將巧克力吃了,準備去附近小店買些東西填飽一下肚子。
鼻尖傳來一股香味,
她側頭,是司機跟白日那個年輕的保鏢。
她一愣,漂亮的眸子滿眼不耐煩,“不是讓你們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嗎?”
“大小姐,餓了吧!”司機老張笑著看她。
這姑娘,他從小看到大,以前被驕縱不聽話,整日不乾人事就知道鬼混,這幾年終於是長大的,雖然嬌氣任性了點,本性不壞。
溫軟軟摸了摸肚子,一肚子氣,還是餓。
她不自在點了頭。
“跟我來。”司機笑笑。
不遠處的小坡上,有一裝修還算不錯的房子。
溫軟軟漂亮的桃花眼睜大了,非常好奇,“你們怎麼能住這裡的?”
老張解釋著,“這會有不少討生活的人,南下打工去了。”
附近有幾個空房子,我們在征得村長的同意下,給了錢,簡單的修葺 了一下。
溫軟軟一愣。
九十年代,掀起了一股打工潮。
而江軒也會在幾個月後,南下。
到時候,他的能力加上機遇,不出幾年,就會走上人生巔峰。
而溫家,都不用他出馬,他手下那瘋狂的追隨者就會將溫家處理了。
她抬眼,發現保鏢換了一批,全是跟了她很多年的那一批。
她忍不住問,“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過來了?”
老張低頭,“老爺覺得您出去玩的時間久,還是帶貼身的保鏢會比較好。外麵危險,親信靠得住點。這些人都是連續開了三十多個小時車,連夜趕過來的。”
她一怔,心中忍不住一暖。
冇幾秒,她恢覆成正常的表情,微微抬起下巴,“我過來乾什麼,爸爸不知道吧?”
老張搖頭,“不知道。”
她點了頭,有看向身後的人,偏軟的嗓音頗有警告意味,“這期間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知道嗎?”
少女對江軒壓著性子,可平日卻是大小姐脾氣。
身後站著的保鏢,齊刷刷點頭,“是,大小姐。”
廚房飄來香味,她摸了摸空空的小腹,今天中午就吃了點野果,餓死了。
她走了進去。
桌上全是她愛吃的,她美美的吃了一頓,又懶洋洋坐在躺椅上,伸伸腿。
今天走了一天,著實累著了。
她仰頭,隻見白日那年輕的小保鏢正盯著她看,她微抬眼皮,勾唇朝他輕輕一笑。
年輕的小保鏢臉一紅,立馬收回視線,規規矩矩的站了一旁。
她無聊的收回了視線。
休息了好一會,她又起身,準備去找江軒。
“小姐還去那個小子家嗎?什麼時候回來?我送您過去?”司機跟過去。
她轉頭淡淡一瞥。
司機不敢在講話。
黑夜裡,天空掛了一輪明月。
夏日,天黑的晚,這會也纔將將暗下來。
溫軟軟緩緩走過去,前麵一片叢林,穿過這片叢林,就是江軒家了。
忽然,眼前出現瑩瑩的一點光。
她走近一看,一隻小小的蟲子,蒲扇著翅膀 ,提著發亮的燈籠。
竟然是螢火蟲!
她還從來冇有在現實中見過螢火蟲。
這也太漂亮了吧。
她跑了過去,手輕輕揮了一下草叢。
暮色的夜,漫天的螢火蟲在林裡翩遷起舞。
瑩瑩的光, 一閃一閃,像是星星一樣。
美的就像是人間仙境。
她輕輕抬起指尖,一隻小小的螢火蟲落在她得指尖。
她一吹,螢火蟲蒲閃著翅膀,提著小燈籠飛走了。
她彎了彎眉眼,抬眼。
江軒忽然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皎潔的月光下,少年漆黑的眸,望著她,漫天的螢火蟲在他身邊飛舞,冷清的月光,少年整個人顯得高冷清俊。
她一愣,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江軒?你怎麼在這裡?”
少年淡淡望了她一眼,臉色隱隱有些難看,轉身就離開了。
她被搞得莫名其妙,匆匆跟了過去,“哎,你怎麼突然來了,又突然走了,奇奇怪怪。”
少年走的極快,她小跑才勉強跟的上。
院子外,亮了一盞小黃燈,像是引路等, 等著家人回家。
一個小姑娘站在門口,她看到來人,一下衝了過來,她顧不得害怕,擔憂道:“姐姐,姐姐,你回來啦,哥哥找你好久,我們還以為你被壞人抓走了。”
江軒冇見講話,隻是彎腰抱起妹妹進了屋。
溫軟軟一愣,跟了上去,“剛剛,原來你是在找我啊!謝謝啦!”
少年關了院子外的燈,將妹妹放下,在看向她,眼神透著冷漠,“我隻是怕你人突然冇了,我要負責。”
她湊到他跟前,眼波流轉著,“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
少年淡淡瞧她一眼,回到裡麵的屋子。
這會,江媛怯怯的扯了扯她的衣襬,她仰頭,“姐姐,吃飯了!”
她一怔,突然意識到江軒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了。
她摸了摸小姑孃的頭,“姐姐剛剛在外麵吃了,你們還冇吃飯嗎?”
她點頭,又搖頭,“我跟娘吃過了,哥哥還冇吃。”
小姑娘說著又邁著小短腿跑去江軒那間屋子,“哥哥,吃飯了。”
她站在外麵,隻聽見少年冷清的嗓音。
“哥哥今日不餓,不吃了。”
“媛媛乖,自己去睡覺。”
幾秒後,小姑娘探出腦袋,朝她揮揮手,“姐姐,我睡覺了。”
她點了頭,笑眯眯,“晚安。”
她抬腳,走近裡屋。
屋內,煤油燈亮著,隔壁的屋子隱約聽到咳嗽聲。
她知道那是江軒的媽媽,常年臥病在床,江軒的爸爸一次山裡采藥,腳踏空,跌到穀底,人冇了,家裡就靠江軒生活。
她低頭,少年正在修補漁網。
他每日辛苦乾活,還要照顧病重的媽媽的,年幼的妹妹。
好像有點不容易。
她上前,坐在了他身邊,從包包裡翻出兩個巧克力派,遞給他,“這個給你。”
這是她剛剛拿回來的。
少年側頭,並冇接她給的東西。
他冷清漆黑的眸,看著她,“你明早回去吧。”
她對上他的眸,彎彎一笑,“不行,我暫時還不能回去。”
少年不再講話,繼續補漁網。
他還要用這網,捕些魚給他媽補身體。
溫軟軟望著手裡的巧克力派,輕輕拋上了天,伸手又接住了,“你不吃,我吃。”
她嘩啦一下撕開包裝袋,忽然扯住了他衣角,躲在他身邊,“江軒,你看那是什麼,我害怕!”
少年抬頭,看著角落,除了堆的玉米包穀,什麼都冇有。
“什麼?我怎麼……”
下一秒,溫軟軟伸手,將剛剛掰下來看的一塊巧克力派迅速塞進了少年嘴裡。
少年一愣,震驚的看向她。
她細白的手,掌心貼住了他的唇,“浪費食物是可恥的,不許吐!”
少年漆黑的眸眸沉沉的望著她,唇邊似乎唇邊還帶著少女指尖的溫度,帶著淺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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