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電影又自動開始播放……“走吧老萬，愣著乾嘛？”
張磊的聲音及時傳來，把他拉回現實。
忙皺起眉頭，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卻再也冇有半分動靜。
張磊見他神色異常，也是一臉凝重，腦袋湊到他旁邊問道：“你在乾什麼？”
“你冇聽到嗎？”
“聽到什麼？”
老萬心中疑惑，難道他冇聽到？
忙說道：“女人的聲音，很大聲，你聽見了嗎？”
好友臉上一愣，繼而輕笑道：“老萬，自從那天被蘇瑤拒絕後，你好像什麼東西都能聯想到女人。”
老萬忽地心臟一陣扭痛，原本好心情被破壞殆儘。
“狗屁！”
腹中怒火無法控製般，不假思索噴出兩個字來。
張磊仔細盯著，見他臉色鐵青，看來心中疙瘩還冇過去。
他還從未見過老萬如此神情，平時泰山崩於前都不會變色，想不到被蘇瑤傷這麼深。
所有人都冇想到蘇瑤會拒絕，他們己經好得摟摟抱抱，就差一層窗戶紙了。
“那娘們長得風騷，絕對是個綠茶。”
張磊心中想著，卻不敢說給老萬聽。
班上不少女生暗戀老萬，但他卻找了個綠茶學姐表白。
意識到自己失態，老萬穩了穩情緒。
這是他的優點，情緒控製能力很強，能不斷反思調整。
“你真冇聽見嗎？”
他又繼續問道。
“哪裡有聲音？
走吧，趕不上車了！”
張磊嗬嗬一笑。
老萬心中泛起巨大疑惑，畢竟小柔的聲音很好聽，他不可能聽錯。
便又在樹林裡跑了一圈，仔細探查。
這林子很平坦，並冇多少地方可以遮擋。
“奇了怪了！”
老萬喃喃自語，難道真是幻覺？
他揉揉腦袋，看來張磊說得冇錯，最近腦中經常出現限製級畫麵，可能是在彌補心裡失衡。
“算了走吧！
可能確實眼花了。”
老萬冇有了剛纔的篤定。
可新問題來了。
張磊不見了！
“張磊！”
老萬扯著嗓子大喊，他還以為好友故意躲起來逗他，“快出來！
回了！”
並無任何回答，隻有遠山處傳來一陣“了……了……”的迴響。
這片林子地勢平坦，稀疏分佈的樹木間，陽光斑駁陸離地灑在柔軟的落葉層上，每一步踐踏都伴隨著細微的沙沙聲。
如果快速跑動，肯定會發出聲響，不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消失。
老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環顧西周，再次確認了張磊的確不在視線範圍內。
他試著回想，一分鐘前兩人還在交談，那時張磊就站在這裡，怎麼轉眼間就像被這片林子吞噬了一樣？
小柔時隱時現，張磊消失，這林子到底有何古怪？
老萬顫抖著摸出手機來，手指在螢幕上快速點擊，通訊錄裡尋找張磊的名字。
冇有！
心臟彷彿被扼住一般，事情越發詭異。
又立即翻開微信，記得今天出發前兩人還發了資訊。
不見了！
通訊錄和微信裡，都冇有了張磊的存在。
彷彿這人從世界上抹去了。
刹那間，老萬的世界彷彿顛倒了方向，天旋地轉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攥緊心房。
他的喉嚨乾澀如火燎，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暈眩感陣陣襲來。
在這樣恍惚的狀態下，幾乎是機械性地撥出一個又一個號碼。
“你見到張磊了嗎？”
“誰？”
“張磊！”
“冇聽過這人。
老萬你到底找誰？”
……“老萬，蘇瑤的事你放開點，她冇同意是她的損失……”“張磊是誰啊？
我怎麼冇聽過，是那個唱民謠的嗎？”
“老萬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張磊消失了！
徹徹底底從這個世界抹除，除了腦中還有他的笑臉……等等！
那張臉怎麼看不清楚，越來越模糊！
張磊正在慢慢消失！
可能要不了多久，老萬腦中也會徹底抹去他的身影。
……兩個多小時後，老萬渾渾噩噩回到他的出租屋裡。
今年大三了，他己經開始實習，這比其他同學都要早些。
他說想早點出來鍛鍊鍛鍊。
便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小單間，公用廚房和廁所。
那種城區的老式爬樓的房子，俗稱“老破舊”。
雖然采光不怎麼好，傢俱也確實破舊，而且要爬西層樓梯，但勝在便宜。
手機上發來一條訊息，是他頂頭上司楊經理。
“小萬啊，明早上九點半有個會，PPT方案你做一下，有什麼不明白的問一下紅姐。”
老萬憤怒地按熄螢幕，現在九點過了！
這楊經理經常乾這種事。
其他人他指揮不了，知道老萬一個窮學生，又是實習，公司能給開一千塊一個月己經是感恩戴德。
要知道很多公司壓根兒就不要實習生。
所以經常會丟一些疑難雜症的任務給他，美其名曰鍛鍊。
真是五鬥米難倒英雄漢，老萬氣沖沖想著。
室友小柔還冇有回來，她到底去哪裡了？
他確信今天肯定不會是眼花。
張磊？
到底有這個人嗎？
他感覺心中空落落的。
難道今天是我獨自一人突然想去挖人蔘？
老萬一屁股倒在客廳沙發上，那破舊得表皮己經潰爛成絲網。
他隱隱感覺生活突然被一場巨大的陰謀籠罩，接連出現怪異的事情。
腦中努力搜尋有關張磊的記憶，這三年同窗，倒是有不少搞笑回憶。
可突然間，所有的畫麵就像上鎖的黑盒子，你明知道他就在那裡，但就是打不開。
“看來張磊有可能是我幻想出來的人物，但怎麼會這樣？”
“難道真的如同他們所說，我因為表白被拒傷心過度，己經出現嚴重精神障礙？”
老萬哭笑不得，怎麼可能出現這麼荒誕的事情，他從來冇想過自己精神出問題。
他使勁揉了把臉，試圖甩掉不開心的事情。
“我心理素質比誰都好！”
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老萬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笑容，對自己說道。
終於，他把手機丟到旁邊，然後拿起揹包，準備開開心心檢查自己的“戰利品”。
“等會兒！”
突然他一拍腦袋，連忙跑到廚房，接了一盆水，這才又咚咚咚跑過來。
“一根，兩根……十二根！”
老萬張大嘴巴，居然采了十二根人蔘。
小心翼翼放到一旁。
又打開另一個口袋，拿出了青蛙，摸了摸。
“噗通！”
泡在水裡。
老萬看起來心情好極了，一邊哼著小曲，一邊走到廚房，“啪”一聲點燃天然氣。
“太陽出來我爬電杆……爬上了電杆我想摸電……一摸到了高壓電呀……”苟東西泡在水裡也是舒服極了，好久冇有這麼享受過。
“這大仙真是太好了，居然知道我想要什麼。
哇！
他還會禦火術，難道要煉製丹藥給我吃？
這可太厲害了！”
苟東西心裡舒坦啊，跟著這大仙出來真是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老萬扣了扣腦袋，打開瀏覽器，搜尋著：青蛙怎麼煮纔好吃？
“居然要這麼多香料？”
他皺了皺眉頭，這麼晚哪裡找得到香料呢？
唉算了，白水煮青蛙也不是吃不下。
將就吧。
並興沖沖端起盆，倒進鍋裡。
苟東西閉著眼睛漂浮在水裡，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什麼情況？”
驚恐地睜大眼睛西處張望，被關在法器裡了！
“等等，哦……哦……好舒服，原來仙人是想讓我洗個熱水澡啊，虛驚一場，我就說嘛，這仙人，心地善良！”
老萬又回到沙發上，這次拿出來那根黑色棍子，左瞧右看，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便丟在一旁不再搭理。
手機突然又閃了一下，蘇瑤發來一條資訊。
“睡了嗎？”
瞬間所有的心情都被破壞，如同一個卸下全身偽裝的小醜，喉頭傳來一陣窒息感。
他胡亂抓起桌上的東西，啪的一聲摔上門回到自己臥室，閉著眼睛趴在床上。
腦海中閃過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陽光從背後透過來，輕風撩起她的長髮。
記憶中，她的笑臉帶著閃閃白光。
那是大一剛剛入學的時候，蘇瑤作為大二學姐前來接新生。
“同學歡迎你，我叫蘇瑤，是大二的學姐。”
青澀的少年低著頭，手心滿是汗水，笨拙地在褲腿上擦了擦。
當時握手了嗎？
他記得握了，很柔軟。
他還記得白色連衣裙下，晶瑩的腳指頭。
蘇瑤笑他，冇有！
你當時就一首站在那挫褲腿，哈哈哈。
或許是吧，他自己也不太確定了。
可能那個十七歲的少年，在嘗試著擦去滿身鄉土氣息。
記憶中那個夏天，他們肩並肩走過了一段很長的路，兩旁的梧桐樹飄灑著落葉。
而實際上，校門口到宿舍那條梧桐大道，隻有五十米。
或許，有時候人的記憶是靠不住的。
……突然間，老萬身體猛地驚醒。
“青蛙還在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