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未儘,一座石砌的小城躍然眼中,北戎國將士一陣陣歡呼。皮鞭聲,更加密集的響起,驅趕著南紹將士,向那石城奔去。石城,果然隻是一座石城。大石砌起的城牆,城內,一無所有。這裡,便是北戎人行軍,或行商必經之處。
甘以羅努力忽視身上徹骨的寒冷,顫抖地立在帳子裡,聽到帳外肆虐的狂風,她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裡修一座石城。這是大戈壁與沙漠接壤處,風沙大的驚人,便是這石城之內,這釘入地中的羊皮大帳,在這狂風中,也是飄搖不定,似乎隨時被大風掀去。
注視她良久,端木讚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怎麼,怕了?”調侃的聲音,掩去眸底那份柔軟。前十幾日開始,北戎將士便開始裹上羊皮軍衣,而麵前這嬌小的南紹女子,身上,隻有一件肥大的棉布囚衣。
“怕?”甘以羅嗤之以鼻,揚起的下巴,透著一抹孤傲。“端木讚,我甘以羅已冇什麼可怕,倒是你,反而怕了我甘以羅罷?”淡然而啟的杏眸,冷冷向端木讚斜睨,眸中,盛著滿滿的輕蔑。
“嘖嘖!”端木讚輕輕搖頭,棱角分明的唇角,掠過一絲笑意,“我怕?”挑了挑眉,眸中露出一絲玩味,“我端木讚奏凱之師,何來怕你一個小小女奴?”
“小小女奴?”甘以羅唇角輕撇,不屑之意躍然而出,淡道,“你夜夜將我留在帳中,不過是故顯威勢罷了?豈不知你夜夜擔驚受怕,這半個月來,怕是未曾睡得安穩!”
“我擔驚受怕?”端木讚聞她出言相激,不覺大是好笑。身子後倚,靠入厚厚實實的羊皮褥墊中,含笑問道,“何以見得?”
甘以羅唇含冷笑,向腕上鎖鏈掃了一眼,嗤道,“你雖夜夜留我共帳,卻是時時將我拘鎖,若說不是怕我刺殺,誰又能信?”
“哦!”端木讚輕輕點頭,眸光自甘以羅麵上淡掃,忽的笑道,“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揚聲向帳外喚道,“來人!將公主鐐銬去掉!”帳外侍衛聞令而入,將甘以羅手腳鐐銬除去,又再退了出去。
端木讚緩緩起身,繞著甘以羅轉了一週,垂目向她被鎖鏈磨破的手腕瞧了一眼,說道,“這樣,公主可還有話說?”見她咬唇不語,輕笑一聲道,“公主,這石城之內,布著我一萬精兵,公主想逃,怕冇那麼容易!”手臂一張,卡住她的纖腰,一把將她緊攬入懷,笑道,“正經,還是陪本王飲幾杯罷!”一手挾了她,向案幾行去。
甘以羅身子一掙,卻被他攬的更緊,不由暗暗咬牙,隻得由他抱著,在案邊坐下。端木讚見她竟不強掙,倒也意外,一隻手將她摟在懷裡,笑道,“這大漠風寒,我北戎人一向以烈酒抵擋,你也嚐嚐罷!”端起一碗酒來,送到她唇邊。
甘以羅心中突的一跳,側臉避開,低聲道,“本宮不善飲酒,殿下自便罷!”她不善飲酒,這一大碗烈酒下肚,怕很快就不醒人事,自己受辱事小,豈不誤了大事?
“嗯!”端木讚輕應,舉碗飲了一口,回眸向甘以羅打量,笑道,“不善飲酒,想是易醉,本王倒欲一觀公主醉態!”舉碗大大含了一口,一臂將甘以羅放倒,俯唇壓上,將一大口酒向她唇中強灌。
濃烈酒漿強灌入口,甘以羅但覺喉舌尤如刀割,“唔!”拚力疾推,自端木讚懷中掙出,伏在案旁,以手撫頸,大聲嗆咳。
端木讚哈哈大笑,自行舉了碗大口飲酒,側眸欣賞她狼狽情狀。
舌尖麻木,半晌方平,甘以羅轉頭,向端木讚怒目而視,嗤道,“以酒抵寒?莫不是你北戎將士也如我南紹將士一樣,穿著單衣?”
端木讚微微皺眉,冷聲道,“公主今日,是執意與本王挑釁?”搖了搖頭,淡道,“敗軍之將,能留住條性命,已經不易,難不成公主要讓一乾奴隸與我北戎將士一樣麼?”閉目傾聽帳外寒風,身上倒也覺出些寒意,向甘以羅指道,“你,將本王皮袍取來!”說著,向帳側一指。
甘以羅回頭一望,果然見帳壁上掛著一件皮袍。微一沉吟,竟然真的起身向那皮袍行去。心中暗盼端木讚多喝一些,隻等他醉臥酣睡,自已再設法逃離。
端木讚見她竟肯受他指使,倒也覺得奇異,轉念一想,或者是這半個月的折磨,她已漸漸屈從,心中大為得意,又倒了碗酒,一仰而儘。從案上托盤裡割下一塊羊腿,大口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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