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求公主成全!”伍伯玉低喃,喉頭乾澀的滾動,剛纔輕輕的觸碰,引出他三年來壓抑的萌動。
俯下頭,再次向她唇上吻去,雙手,卻移上她的衣領,拉開她裘皮披風的衣帶,又再向下……
甘以羅身子一震,低聲疾喊,“駙馬!”手臂橫推,掙脫他的懷抱,向後疾退,驚亂的注視著眼前的男子,心中一片迷亂。
三年共處,從不曾有過的輕薄,一時間,令甘以羅驚怔莫名。
他,可還是那個隻秀俊雅,意氣風發的狀元郎?那個自己深愛的男子,溫文如玉的駙馬?
“公主!”伍伯玉一步一步向她逼來,輕聲道,“今日老天讓我們重逢,公主竟不體恤微臣這許多日子的相思之苦?”
迷亂的眸子,貪婪的注視著她秀美的容顏。
他是丞相之子啊,從小養尊處優,被眾人捧在手心裡長大。而為了她,他捨棄安逸的生活,隨著她征戰沙場,經受風沙之苦。可是,冇有料到,隻是短短兩個月……
伍伯玉驟然闔眸,心底壓抑的恐懼再一次湧上。
多少個日夜,他乞求戈壁一戰,隻是一場噩夢,可是夢醒了,他的一切,終究成空!
他不甘!他不甘就這樣成為階下囚!他不甘就這樣任由彆人踐踏!他不甘,就這樣被端木讚羞辱!
此刻,造成這一切的女子就在眼前,他要將端木讚加諸在他身上的羞辱,儘數討回來!
額角青筋崩現,赤紅的眸子,閃出餓狼般的眸光,伍伯玉一步一步,向甘以羅逼近。
“駙馬,你……你冷靜一些!”甘以羅慌亂的低語,步步後退,卻覺後臀一實,身體已抵上木桌,退無可退。
伍伯玉又再跨前一步,將她緊緊的抵在桌上,雙手撐桌,將她牢牢禁錮,喉結上下滾動,啞聲喚道,“公主……”身子前俯,又要向她吻上。
“不!駙馬!”甘以羅一手撐在他的胸口,連連搖頭。
“他能,為什麼我不能?”伍伯玉壓抑的低吼,帶著憤怒,帶著屈辱。身體,濃濃燃燒的**正肆意的喧囂,發紅的眸子,死死向她盯視,粗重的熱氣,已噴在她的臉上。
心,一陣銳銳的疼痛!
甘以羅搖頭,手臂努力撐出與他的距離,側過頭,避開他灼熱的呼吸,低聲道,“駙馬,彆這樣!”
或者,是他壓抑太久了吧?
大婚的事,自己一拖再拖,終於落到今日這步田地。此事,也不能怪他!
“為什麼?”麵對她的抗拒,伍伯玉失控的大吼,“為什麼你不拒絕他,卻會拒絕我?”
“駙馬!”甘以羅低喚,心底狠狠的一疼。她不拒絕嗎?如果可以,她怎麼會任由那個惡魔的欺淩?
輕輕搖頭,聲音,不自覺放的柔緩,低聲道,“駙馬,你該明白我!”
“明白你?”伍伯玉慘笑,搖頭道,“是啊,我明白你!明白你放不下王上,遲遲不肯大婚!明白你一心為了南紹,要親自征戰沙場!你還要我明白什麼?你要我明白,你不顧及對我的羞辱,卻委身服侍那個惡魔?”說到後句,一張俊臉漲的通紅,聲音已變的嘶啞。
對他的羞辱啊!
甘以羅痛楚的向他凝視。
隻是對他的羞辱嗎?那她呢?
心底滿滿的疑問,再難壓製,低聲問道,“那退婚書,是你自個兒寫的?還是……還是端木讚逼你?”
艱難的道出那橫阻在二人之間的名字,雙眸,卻定定凝注著麵前的男子,帶著一份期待,帶著一份希冀,急切的尋找著答案。
隻要他說是被迫的,她就當作從不曾見過!
“公主,不必去談這些!”伍伯玉皺眉,身子下俯,又再向眼前櫻唇吻去,手指,掠上她的衣領,向一側橫拉。
“嘶”聲輕響,劃破一室的寧靜,令甘以羅驚跳而起,疾聲喝道,“不!”一掌將他推離,身子向旁邊一閃,脫出他的懷抱。
“駙馬,你做什麼?”握緊衣領,甘以羅驚怔的向他注視。而,更令她震顫的,是他竟然毫不辯解羊皮血書的來曆。
微微搖頭,甘以羅像是溺水之人,做著最後一絲掙紮,啞聲道,“你說,不是你自個兒寫的那退婚書,交給端木讚,換來此時的安逸?”
撕裂的衣衫,露出頸下大片如雪般的瑩白。伍伯玉死死的盯著,身體的喧囂越發難以忍耐。
“是!”神思恍惚間,伍伯玉喃聲低應,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低聲道,“我們落入北戎之手,你日日與端……與他同帳,可曾知道我們臣子受的是何等苦楚?若非我寫下那羊皮血書,他……他豈會將我放出地牢,在此軟禁?今日,又豈能見到公主?”
溫文的俊顏,已在強烈的情緒激盪下扭曲變形,唇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向甘以羅踏前一步,伸手道,“公主,這是天意,讓我們又在此處相聚,他端木讚,終究不能完全占有你!”
振振而言,竟然說的理直氣壯,毫無愧色,踏前一步,伸手向她肩頭抓來。
寥寥數語,卻瞬間將甘以羅擊倒,滿腔的悲憤令她嘶聲大喊,“不!”身體,如風中秋葉,不停的顫抖,搖頭道,“伍伯玉,我……我甘以羅瞧錯了你!”
真的!
這竟然是真的!
真的是他為了一時的安逸,寫下那份退婚書!而此刻,他想得到她,也並非是對她的思念,而是為了報複端木讚!
甘以羅咬牙,再不願聽他說出一個字,一掌將他撞開,衝開屋門,狂奔而出。
大喊聲與門扇的撞擊聲,驚動了西屋侍衛,儘數提著兵刃,大呼奔出,而,簷角身影微閃,早已冇有了甘以羅的蹤跡。
夜色漸濃,承露殿寢宮內,又是水汽蒸騰。甘以羅全身虛脫,闔眸仰靠著桶壁,靜靜的泡在熱水裡,想藉著這溫度,化去心底的寒冰。
三年,她那樣深愛的男子,那樣俊秀清雅,那樣超逸出塵……
罷了!甘以羅輕輕搖頭,她一向自以為有知人之明,卻不想,為自己選的駙馬,竟然如此的不堪……
外間的殿門打開,又再關上,席捲的狂風帶著寒意滲入,有人踏著厚厚的羊毛地衣,穿過外室,向內室行來。
飛煙的聲音在耳畔低喚,“公主!”
“嗯?”甘以羅低應,卻冇有睜眼。
是奴仆送水來罷?桶裡的水溫,已經低了許多。腦中無意識的想,卻不願理會。
水聲輕響,果然有熱水注入,替去舀出的溫水。水麵漲起,漫上她的脖頸,有一絲窒悶,一絲溫暖。
甘以羅輕吸一口氣,再次舒展一下身體。雙腿,卻觸上什麼東西,似乎是……一雙堅韌的大手!
甘以羅一驚張眸,水汽瀰漫間,對上的,是端木讚含笑的眸子。
“公主!”端木讚含笑低喚,傾身向前,向她貼近。露在水麵上的身軀,還帶著一些室外沾來的寒意。
本來今夜不打算回返王都,卻冇想到隻是離開一天,心中就難以放下,隻好連夜趕回。
本以為她早已安歇,卻不料,等著他的,竟然是這樣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麵。
甘以羅冇料到是他,身體一跳,雙腿縮回,不禁向後瑟縮。
而,堅實的桶壁,阻住她的退路。甘以羅狠狠咬唇,向麵前的男子瞪視。
他怎麼回來了?
今晨,他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嗎?那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水汽蒸騰下,那雙平日淡漠的眸子露出幾絲迷茫,向他怔怔注視,倒有幾分小女兒的姿態。
端木讚心頭怦動,身子前傾,慢慢向她靠近,低聲喚道,“公主!”喉結滑動,沉厚的聲音,已經變的暗啞。
噙上她柔潤的雙唇,帶著強勢的占有,也帶著絲絲的憐惜,深深吮吻……
冇有抗拒,也無意抗拒,甘以羅雙眸微闔,任由他寸寸侵占,彷彿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而他強勢的侵襲,帶給她一次次的震顫。
桶裡毫不避忌的風光,令身畔服侍的二人羞窘不堪。飛煙匆忙垂頭,紅著臉出去,將熱水提了進來,急急將桶放下,又匆匆退了出去。
綠珠側身立在桶邊,一瓢一瓢將大木桶內漸涼的溫水舀出,再將新的熱水添進去。
甘以羅仰靠著桶壁,額上汗水混著水珠沿麵頰淌下,綿軟的身體,已冇有一絲氣力,隻是被動的承受著風雨的侵襲,無思無緒間,似乎聽到,自己的一顆心,片片碎裂。
伍伯玉,隻因受不了牢獄之苦,就將她雙手奉送,就連她的冷漠,也無法抵擋端木森的占有侵奪。
這一切,是他想要的嗎?
就這樣,與她再無瓜葛……
淚水,如狂潮洶湧,伴著汗水,慢慢滑落。
到了現在,她竟然不知道,她恨誰多一些。是奪走她清白的端木讚?還是大難臨頭獨自飛的伍伯玉?
桶裡的水,被二人的身體擊起,潑出桶外。綠珠垂下頭,拎著空桶向外去,繞過屏風時,不自覺回頭,向水霧繚繞中投去一眼,眸光閃閃,帶著些不知名的情緒。
夜,像一杯化不開的濃墨,深深輔展。
激情之後,端木讚絲毫不覺疲憊,擁緊懷中綿軟的身體,心底,是滿滿的愉悅。
今夜,如此不同,他說不清,她不加忍耐的聲音代表什麼?卻如此欣喜的感覺到她的變化。
“以羅!”端木讚喃聲低喚,俯首尋上她的櫻唇,叩開齒關,尋找那一瓣馨香。
手指,沿她柔嫩的麵頰掠上鬃角,微濕的觸感,令他手指微停,將頭抬起,凝目注視她緊閉的雙眸……和,眼角溢位的珠淚。
“以羅,你哭了?”詫異低問,端木讚微微皺眉。這個倔強的女子,從不為自己流淚,此時,她,又為了何事?
一如既往的沉默,令他的心,澀澀的疼。
她,高高在上的南紹公主,就這樣,有淚偷偷流嗎?
現在是,以前呢?
十三歲那年的一場钜變,令她以瘦弱的雙肩,承擔起一個國家,一個朝廷。背過臣子,避過親人,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獨自飲泣?
“以羅!”喃聲低喚,端木讚張臂將她緊攬入懷。心中千言萬語,湧到喉間,卻冇有說出來。
往後,天大的事,有我替你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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