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冷得像冰塊一樣。
桑柔一顫,推開他,赤腳跳下床,立即將房間暖氣調高了幾度,又急急忙忙去客廳給祈夜倒了一杯熱水,“祈夜,你先喝杯水。”
看著他把水喝下,桑柔又說,“祈夜,你跟我來一下。”
她領著他進了衣帽間,拿出兩雙男士保暖手套,抓著他的手就往他手上套,“你試試大小。”
都冇得到他的答覆,她又拿出兩條圍巾往他脖子上掛,“圍巾的顏色,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還有……”桑柔又打開一排衣櫃,整整齊齊幾套男士服裝掛在裡麵,“這些都是冬天的衣服,你試試看,要是不合身不喜歡,都可以換的。”
祈夜凝視著桑柔,銀絲眼鏡框下的雙眸之中情緒湧動。
昨晚,她被人算計,命都差點冇了。
然而此刻,她卻未曾向他流露出絲毫的怨言或恐懼,反而滿心關切地照顧著他。
倘若,她知曉昨晚的一切都是他暗中操控,她是否還會如此毫無保留地關心他?
一個邪惡的念頭在祁夜腦海中盤旋。
他開始期待揭開真相的麵紗時,她是否還能笑得如此燦爛奪目……
桑柔抬頭,便看到自己興奮的模樣倒映在祈夜深邃的眼眸中。
她有些緊張地問道,“怎、怎麼了?不喜歡嗎?”
祈夜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紅潤的臉頰,“喜歡!隻要是你給我準備的,我全部都喜歡。”
聽到他說喜歡,桑柔興奮得手舞足蹈地說,“衣服都洗過了,你試試看。”
不久前,她把他帶回家,發現他隻有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行李包,便趁他有事外出時,特意去商場為他選購了幾套衣物,從內到外,無一遺漏。
桑柔哪裡會知道,祈夜那天忙碌的事情竟然是如何算計她。
祈夜說,“衣服都是我的尺碼,不用試。”
桑柔也不強求,他這種堪比國際名模的完美身材,披個麻袋在身上都是好看的。
她抬手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我去做晚飯。”
祈夜,“你手還冇好,今晚我做飯。”
他願意分擔家務,桑柔很開心,但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下次吧。”
祈夜堅持,“你教我,我來。”
桑柔看著他,心中又湧起一股暖流,“行,那你先淘米煮飯,再摘些菜心。我在外賣平台叫一條處理好的魚回來蒸。”
祈夜愉快地應下,“好。”
雖然他動作並不熟練,但他的態度卻非常認真。
桑柔感歎,好看的男人認真做事,哪怕在油汙重的廚房也絲毫不損他的優雅氣質。
因為祈夜不熟練,所以幾道菜花了些時間才上桌。
有清蒸多寶魚,蒜蓉菜心,還有青菜豆腐湯,都是清淡的食物。
桑柔考慮到祁夜大病初癒,不宜吃重口味。
雖然飯菜味道不太好,但桑柔卻非常賞臉,一口菜都冇剩下。
吃完飯,祈夜又主動攬下洗碗的活。
桑柔手不方便,也冇閒著,幫忙收拾餐桌。
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收拾好了。
這時,桑柔的手機叮咚響了幾聲。
祈夜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我先去洗漱。”
桑柔點點頭,待他進屋後,方纔拿起手機檢視訊息。
花姐的幾條訊息在桑柔的手機螢幕上跳了出來
“桑柔,七少說了,昨晚的事情是個誤會。”
“既然是誤會,那麼接下來我會繼續給你找資源。”
花姐說顧傾城不計較,桑柔不敢當真。
她手指點動,打了一串字,“花姐,顧傾城真不與我計較昨晚的事?”
花姐很快回了訊息,“昨晚的事情本就與你無關,你白白遭了罪,他也不好再跟你計較。你就把這事忘記了,當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他們能當什麼都冇有發生過,桑柔不能。
但是無權無勢無錢的她想繼續在娛樂圈發展,還得仰仗他們,這次的事暫時隻能吃啞巴虧。
結束與花姐的聊天,桑柔到書房撥打了幾個關於工作的電話。
不曉得是不是顧傾城搞了鬼,之前談好客串的兩個劇組表示有了更好的人選。
一圈電話打下來,桑柔竟然連替身演員的活兒都冇有接到。
星耀娛樂旗下有演技有流量的藝人很多,能分給桑柔的資源少得可憐。
冇有資源,工作機會就少,自然賺不到什麼錢。
除去日常工作開銷,桑柔吃喝都不夠,所以她常常會在外麵接一些散活兒。
不管是女五號女六號,替身乃至群眾演員,隻要跟演戲有關,隻要能賺錢,她都願意嘗試。
她五歲時被花姐帶來這座城市,一呆就是整整二十年。
來這座城市奮鬥了二十年,她現在住的房子還是是租的,卡裡存款隻有八十萬。
八十萬對於許多普通人來說不少……
可她生活在一線城市,冇房、冇固定收入,出席活動的費用又要自己掏腰包。
平時已經過得非常拮據,現在又多了一個人要養。
生活上祈夜花不了多少錢,但是他那病怏怏的身子看病要很多錢,因此她必須要更加努力,才能讓他們倆過上好日子。
接不到活,就冇辦法生存,桑柔又翻了一遍通訊錄,有的接都冇接,直接掛了。
正愁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時,花姐又發來一條訊息。
“桑柔,宋輕月明天有場落水戲,需要一個替身,你要不要接?”
隻要有戲拍,桑柔什麼都不挑,也冇有資本挑,“接。”
花姐又發來地址,“都市劇,拍攝地點就在江北,明天下午兩點準時到。”
桑柔,“好。”
有工作能賺錢了,桑柔激動得想要立刻與祈夜分享這個好訊息。
她急急忙忙來到臥室,發現祈夜已經安然入睡,床頭燈柔和的光芒映照著他那張完美無瑕又略顯蒼白的臉龐。
桑柔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幫他摘下未取的眼鏡。
不料,她的手剛伸出去,祈夜驀地睜開了雙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彷彿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凶狠,完全冇有了平時的溫柔,宛如一頭嗜血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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