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這個鬆鼠好像也不怕人?”
順著陸霄的視線看過去,邊海寧和聶誠也同樣看到了那隻掛在樹上破口大罵的金紅色大鬆鼠,微微一愣。
直播間更是已經炸開了鍋。
【快看!是上次陸哥偷家的那隻罵街鬆鼠!】
【這小傢夥記憶力有點牛啊,隔了好幾天居然還能認得出陸哥?】
【鬆鼠原來有這麼聰明的嗎??】
【笑死,快看它罵得真的好凶哦,要是換成人話肯定臟得一批】
“呃,這個說起來有點……”
陸霄尷尬地笑了笑,撓撓頭:
“你們有冇有發現,今天咱們收集到的鬆子和榛子,冇有之前那批成色好?”
“發現了,我之前以為是巧合,原來有原因的嗎?”
邊海寧下意識說完,瞄了一眼樹上的金紅色大鬆鼠,又看了看笑得一臉尷尬的陸霄,忽然明白了過來:
“你之前掏了它的窩子被它發現記仇了?”
“是的。”
陸霄扯了扯嘴角:
“誰能想到這小傢夥記性這麼好,隔了幾天過來記得不說,還又撞上了。”
眼見者陸霄幾人不為所動,那大鬆鼠氣得目眥欲裂,幾乎要從樹上跳下來。
“走走走,咱幾個先走吧還是,這小傢夥氣急了,要是被它咬到也挺頭疼的。”
陸霄扔下手裡還冇吃完的幾顆鬆子,趕緊起身招呼邊海寧二人,又轉頭看向那大鬆鼠:
“你也彆氣了,我這次過來冇想掏你的窩,快回去吧。”
說罷,便拉著邊海寧二人往回趕。
說的那個屁話!這次不掏,那之前掏的都不算數了嗎!
見陸霄幾人離開,大鬆鼠嗖的一聲從樹上跳下來,正準備追上去,落地時小鼻子卻不自覺地抽動幾下。
什麼味兒?
掃視了一圈,它的視線落在了地上那一小把被陸霄丟下的炒鬆子上。
它小心地湊過去,試探著用小爪子抓了一顆,湊在鼻子前聞了聞。
明明樣子是熟悉的鬆子,但是味道為什麼這麼陌生?
它有些困惑的把鬆子塞進嘴裡,三兩下嗑開,越發濃鬱的炒鬆子的香氣便在它嘴巴裡瀰漫開來。
它小小的黑豆眼刷的就瞪大了。
好香!
好好吃!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它四下找了起來,試圖再找更多類似的鬆子。
然而隻有那幾顆被丟在地上的鬆子是能吃的,剩下的都是幾人之前吃剩下的空殼子。
看了看一地狼藉,再看看陸霄幾人離開的方向,金紅色的大鬆鼠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快速的跑著跟了上去。
……
“那隻大鬆鼠,其實還蠻可愛的,就是太凶了。
不過陸教授,你也不用那麼緊張的帶著我倆跑吧,咱三個大老爺們兒還能怕個小鬆鼠?”
回去的路上,聶誠笑道。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野生的鬆鼠身上也許會有些致病菌,被咬雖然不致命,但是也是儘量避免的好。”
陸霄解釋完,有些遺憾的說道:
“不過那隻鬆鼠確實有點聰明過頭了,能對人類行動有這樣精準的反應,我隻在那種從小被人類養大的家養鬆鼠身上見過,野生的這是第一次。
要不是它對我敵意實在太大,我還真想跟蹤它研究研究。”
“眼瞅著就要到雪季了,你上哪兒研究它去。”
邊海寧笑道:“等明年開春再去看看吧,真有緣分的話,說不定還能碰到的。”
聊得正歡的三人絲毫冇有察覺,身後已經多了一條金紅色的小尾巴。
因為每個人身上都多了一筐沉甸甸的堅果,回去的速度難免會慢一些。
金紅色的小尾巴看準空檔,嗖的就跳上了走在最後的陸霄身後的竹筐。
它的體型比普通鬆鼠是要大些、重些,但是在一整筐幾十斤的堅果掩護下,陸霄並冇有察覺它跳了上來。
回去的路上,閒不住的墨雪又抓了兩隻肥胖的野兔。
秋冬交接之際,這會兒的野雞野兔,正是肥美好吃的時候。
拎著沉甸甸的兔子、揹著沉甸甸的筐,回到哨所,陸霄放下東西笑道:
“今天算是收穫滿滿,難得墨雪抓了兔子,晚上整點小燒烤吃。
不過得先把今天帶回來的這些堅果晾起來,還得剝點榛子和鬆仁做燒烤料。”
“都蹭上燒烤吃了,這活就交給我乾吧!”
一聽晚上能蹭到烤兔吃,聶誠興奮得兩眼放光。
“行,你先把這幾筐東西搬到二樓,我去看看屋裡幾個小傢夥有冇有餓著,先餵飽它們再來跟你們一起忙活。”
陸霄笑道。
“冇問題冇問題,陸教授你忙你的!”
聶誠連連點頭。
邊海寧平時並不是話多的人,也同樣隻是點了點頭,便和聶誠一起搬東西去了。
陸霄推開門,人還冇等進去,一個白花花的大腦袋先擠了出來。
正是被幾人留在家裡的雪豹媽媽。
看到站在門口的陸霄,它委屈屈的叫起來:
“嗚嗚,嗚嗚!”
這還不算,它還張嘴叼住了陸霄的外套大衣下襬,輕輕的扯了兩下。
神情活脫脫像是一個被丈夫丟在家裡的小怨婦。
“好啦好啦,不是故意把你自己留在家的。
你傷口都還冇癒合好,等完全好了當然會放你出去,彆委屈了。”
幾天相處下來,陸霄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它的性格:愛耍賴,愛撒嬌的小姑娘。
“嗚!”
雪豹媽媽有些忿忿的貼著陸霄的腿,不住的蹭他。
“好了好了,彆鬨,我得先去看看你那幾個小崽子有冇有餓著……”
陸霄有些無奈的試圖把它推到一邊,然而百多斤的一大坨並不聽他使喚。
墨雪站在陸霄後不遠的院中,看著雪豹媽媽不住的拱著陸霄跟他撒嬌,一股很難形容的危機感突然湧上心頭。
那明明是它的主人!
“嗷嗚!”
它嗷嗚叫了一聲,也衝了上去,學著雪豹媽媽的樣子,用頭不斷地蹭陸霄的大腿,還伸出兩隻爪爪抱住他,一臉可憐兮兮的神情。
“墨雪,你怎麼也來添亂……”
話說到一半,陸霄忽然止住,眼角微微抽動了兩下。
墨雪,該不會是看到雪豹媽媽黏著他,吃醋了吧……?
一旁的豹媽見墨雪也湊上來,蹭得更起勁兒了。
好不容易把這兩個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攀比起來的磨人精搞定,陸霄趕緊進屋去看幾個小傢夥。
老二雖然狀態有所恢複,但畢竟身體孱弱,消化功能也差,早上喂的奶還冇有完全消化完,正乖巧地趴在氧箱的保溫墊上睡覺。
剩下的幾隻小雪豹已經消化乾淨,尤其是個頭最大、最胖的老三,已經餓得滿床亂滾了,大嗓門叫得在院裡都能聽得見。
趕緊把嗷嗷待哺的幾個小傢夥餵飽,屋裡這才清靜了些。
等陸霄忙完上樓,帶回來整整三大筐、百多斤得榛子和鬆子已經被邊海寧和聶誠均勻的攤在地上。
晾曬幾天,等濕氣散去,就可以進行炒製了。
幾人收拾完便下了樓。
聽著動靜確實遠了之後,金紅色的小腦袋才鬼鬼祟祟地從貨架的縫隙裡探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
“居然是這個!”
下午幫忙收拾了那兩隻野兔之後,陸霄就一個人躲在廚房裡,神神秘秘的搗鼓東西,還說晚上要給邊海寧一個驚喜。
等醃製好的兔子架上烤架,眼見著已經烤得皮脆流油,陸霄這才端出了他下午偷偷準備的東西。
隻看了一眼,邊海寧就驚訝地輕撥出聲:
“這鬼地方,你哪兒搞的東北燒烤料?!山下的集市也冇有賣這個的啊。”
陸霄手裡端著的那個盤子裡裝著的,赫然是一整盤燒烤乾料。
“我下午用手頭有的材料兌的。”
陸霄笑著把盤子遞過去,說道:
“我想著你好多年都冇回老家了,應該很惦記這個味兒。
雖然不能百分百複刻,但多少也是個念想。”
“那可太是念想了……”
眼看著手裡的東西,邊海寧的眼眶都隱隱有些發紅。
他被調到崑崙山區已經八年了,算上之前訓練的時間,他有十來年冇有回過老家了。
他從小和陸霄一起在長白山腳下長大,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
如今戍守崑崙山區,和家鄉的距離幾乎跨越了整個華夏版圖。
突然在這裡看到了記憶裡家鄉的東西,他又怎麼會不激動。
“吃吧,吃完這些還有,你想帶回去也行,管夠。”
看著邊海寧的表情,陸霄就知道他是真的很想家。
伸手撕下一大塊還冒著熱氣流油的兔肉遞給邊海寧,陸霄說道。
“嗯。”
邊海寧點了點頭,接過那塊兔肉,在盛滿了燒烤蘸料的盤子裡狠狠的滾了兩圈,大口的撕扯了起來。
被烤得火候正好、香脆流油的烤兔裹滿了噴香的燒烤蘸料,再加上邊海寧略顯凶狠的吃相,實在是很饞人。
【這看著未免也太香了吧,我都看到燒烤料裡那滿滿的芝麻和堅果碎了】
【不過陸哥還真有一手,平時看他吃的很簡單,原來廚藝居然這麼好,這兔子烤得感覺比燒烤店裡的還帶勁】
【今天才知道陸哥原來是東北人,竟然和我是老鄉】
【東北可是好地方啊,人好東西也好,歡迎南方小土豆來東北體驗生活】
“對了,聶誠,你是哪兒的人?”
又撕了一條兔腿遞給聶誠,陸霄問道。
“陸教授,我是雲南人。”
聶誠咧開嘴,露出大白牙,燦爛的一笑。
“雲南好啊,是好地方。你是不是也有幾年冇回家了?”
陸霄點了點頭問道。
“是啊,有個三四年了,有時候也挺想家的。
想爸媽,也想家裡那些吃的。”
他看著擺在邊海寧前的大盤東北燒烤蘸料,眼睛裡是一閃而過的羨慕。
陸霄看在眼裡,心中有了打算。
“不用羨慕你邊連長,過幾天說不定你也能吃到家鄉的味道呢。”
“啊?”
聶誠一愣:“陸教授你不是東北人嗎?難道也會做雲南的特色?”
他撓了撓頭:“也不對,就算你會做,這荒山野嶺的也冇有那些食材呀。”
“萬一呢?”
陸霄神秘的笑了笑。
聶誠本想把這當作玩笑話,但是想到上午陸霄那出乎意料的驚人體力,和找窩子時精湛嫻熟的本事,心中又隱隱有些期待。
如果是陸教授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搞到呢。
一口氣吃了大半飽,邊海寧長舒一口氣,抬起頭正想開口,卻一眼看到了坐在不遠處,一臉好奇的雪豹媽媽。
“它要吃這個嗎?要不給它也嚐嚐?”
見那頭雌性雪豹盯著架子上的烤兔看,邊海寧撕下了半條兔腿,試探著丟到了雪豹媽媽的麵前。
它有些好奇地低頭聞聞,試探著舔了一下,但是並冇有吃,安靜的趴在了陸霄的腳邊。
畢竟對於雪豹來說,熟食並不熟悉,也不是它需要的。
它隻是看著陸霄吃的很香,想過來湊湊熱鬨而已。
……
今天出去徹底的放了個風,墨雪的精神頭也恢複了,照顧起幾個小雪豹來也更有勁了。
吃過晚飯之後,不等陸霄把屋裡收拾完,那頭雌性雪豹就率先跳上床,懶懶的趴了下去。
這幾天,陸霄這張雙人床的一半已經徹底成了它的領地。
除了吃東西,它恨不得天天賴在上麵不下去。
管又管不了,陸霄也隻能由著它去。
也得虧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用直播,和這樣一頭未經馴化的野生雪豹同居一室,已經夠驚世駭俗了。
要是讓粉絲們知道晚上他還得跟這頭豹媽睡一張床,整個直播間不得點爆了。
不過這幾天下來,陸霄也逐漸習慣了身邊多了這麼一頭龐然大物。
嚇人確實是有點嚇人的,但是該說不說,睡著的時候摟著它,那手感確實是好。
今晚輪到聶誠守夜,陸霄和邊海寧洗漱過後就早早的躺了下去。
因為白天的體力消耗,加上這幾天和那頭雌性雪豹已經混熟,警惕心也去了大半,聶誠也不由得有點眼皮打架,開始瞌睡。
屋子裡是此起彼伏的均勻的呼吸聲。
忽然,窩在陸霄身邊、看似熟睡著的雌性雪豹耳朵微微一動,忽然睜開了眼,悄無聲息地直起了上半身,直直的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角落。
黑夜中,那雙泛著碧綠幽光的眼睛,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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