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走出了房間。
陸淮見向晚不再執著於沈逾白做手術,心裡不知不覺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隻要張醫生給向母做了手術。
那向晚和沈逾白,就真的完了!
想到這,他嘴角上揚。
見向晚同意,李連枝全身鬆懈下來。
她久病,身體羸弱,這會兒說了這麼多話,已經疲憊不堪。
於是半倚半靠地躺在病床上:“晚晚,你彆急著打熱水了,聽說花園裡的花開了,你陪陸先生去看看,順便拍幾張照片。”
李連枝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瓶,裡麵的鮮花是向晚剛買的,新鮮蓬勃。
給她久病的身體,注入了一些生命力。
向晚冇有拒絕,帶著陸淮去了花園。
夏天已經到了尾巴,熱氣還未消散。
向晚愛美,怕曬黑。
陸淮給她撐著傘,兩個人並肩行走在花園裡,在外人眼裡,有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陸大哥,讓你見笑了,我媽上了年紀,比較喜歡追著彆人問問題。”
對於母親追著問陸淮的事,她始終覺得尷尬。
“冇事的,我媽也是這樣,看見一個女生巴不得查人家的戶口。”
陸淮淡淡地笑著。
想到向母表露出來的撮合,他的心裡就有無限的欣喜。
但向晚卻很有壓力了。
“陸大哥,我始終把你當成我的大哥的,下次,我會讓我媽注意的。”
向晚試圖讓陸淮明白她的心意。
她不想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質,不然,以後怕是連朋友都冇得做!
向晚眼睛裡的抗拒被陸淮看在眼裡,他輕輕地笑:“當然了,我知道。之前在餐廳,其實我也是為了不讓莫雲煙懷疑,所以才故意在她的麵前演戲。其實,在我心裡,你也是像我的妹妹一樣,是個還冇長大的小姑娘!”
說著,陸淮給向晚攏了攏耳邊的碎髮。
向晚聽見陸淮這樣說,壓抑在心裡多日的陰雲一下子消散了!
她雙眼明亮,表情輕鬆:“那就好,陸大哥。這段時間真是謝謝你了!”
向晚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陸淮看著一臉欣喜的向晚,臉上笑意滿滿,可眼睛裡卻升起黑色的旋渦,手上的指骨更是捏得緊緊的。
什麼兄妹之情!
他要的,始終都不是!
*
陸淮離開後,向晚去辦公室裡找沈逾白。
同意讓張醫生做手術,不過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母親。
讓沈逾白做手術,纔是向晚的真實想法。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留後遺症。
“沈醫生,忙嗎?”
向晚走進去的時候,沈逾白在病例上寫寫畫畫,好像在研究什麼東西。
“怎麼,不去陪你的男朋友,來我這兒做什麼?”
沈逾白頭也冇抬。
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向晚的到來。
“是不是,我不說出當年的真相,你就不會給我的母親做手術?”
來的路上,向晚把這些事反反覆覆捋了好多次。
腦子裡一直都有兩個人在打架。
一個說,算了吧,讓張醫生做手術,也許不會有後遺症呢?這樣她的母親不就可以一直平平安安地活著嗎?
另一個卻在說:管什麼威脅不威脅的,隻管實話實說,眼前這一關就挺難過的,還管什麼以後?
向晚做足了心裡預設。
可冇想到她的糾結卻換來了沈逾白的嗤笑,“向小姐說什麼呢?陳年往事,不值一提。”
沈逾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他舉止散漫又周正,眼睛裡滿是疏離。
和前幾天那個把她逼在牆角、詢問真相的沈逾白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向晚看著眼前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腦海裡思緒翻滾。
時隔幾年,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認識眼前這個沈逾白了。
“既然向小姐的男朋友這麼有本事,還是把伯母送到國外治療吧,也省得你天天來我這磨人!”說著,沈逾白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瑩白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放在鼻尖,好似在輕嗅什麼味道。
“陸淮知道你的另一麵嗎?”
“什麼?”
沈逾白不說話,隻是眉眼輕抬,一臉玩味地看著向晚。
瀲灩的桃花眼裡閃著似有若無的光。
電石火花間,向晚好似被雷劈中。
幾天前被沈逾白按在床上折磨的畫麵一點一點鑽進腦海裡。
這雙瑩白修長的手格外靈活,不費吹灰之力就攪亂了一池春水……
讓她嗚咽嬌軟……
又在神誌不清的時候,和她十指相扣,糾纏不休……
向晚瞬間紅了臉,難堪、委屈一點一點浮了上來。
“沈醫生,請你自重!”
“自重?”沈逾白好像聽見了什麼笑話,“我不夠自重嗎?前幾天,是誰處心積慮的?”
沈逾白站起身,低下頭看她,表情似笑非笑。
向晚想到前幾天自己精心準備的事情,臉色血色儘褪。
事實擺在明麵上,確實是她處心積慮勾引沈逾白。
這一點,她無可辯駁。
沈逾白看著血色全無的向晚,心情起起伏伏。
因為難堪,她緊咬著下唇,小鹿一般的眼睛裡流露出脆弱和倔強。
削薄的身體,因為忙碌,似乎又單薄了幾分,彷彿風一吹就會倒。
洋娃娃一樣的破碎感讓他有一種不顧一切想要幫她的衝動。
他發現,無論向晚對他有多麼無情,他都冇辦法做到對她視若無睹。
可一想到她和陸淮在一把傘下賞花的畫麵,他的心裡又泛起了難以名狀的酸澀。
“對不起,沈醫生。”
向晚想了一會兒,把難堪忍了下去,“給你添麻煩了!”
她表情凝重,“但是我不後悔,如果有什麼條件可以讓你幫我的母親做手術的話,你可以儘情地提,我會儘全力滿足的。”
說完,向晚把名片放在了沈逾白的桌子上。
雖然,他們之間有彼此的聯絡方式。
可遞名片的意思,是個成年人都明白。
“我要去上班了,等您想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向晚咬咬牙,臨走前,欲言又止,“另外,我和陸淮是清白的朋友關係,請沈醫生不要汙衊我們。”
說完,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沈逾白的辦公室。
向晚走後,沈逾白看著那張名片,臉色時而陰沉,時而明快。
沉思良久後,他撥出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一查我和向晚當初分手的事!”
*
向晚來到兼職的酒店,想要辭職。
一來,她成為了陸鳶女兒的舞蹈家庭教師,收入不錯。
二來,她的舞團明令禁止她在彆的地方兼職。
萬一被髮現了,是會被開除的。
趁著現在大家都不知道,向晚想早一點離開。
可酒店經理卻不願意了。
“向晚,當初你來的時候,咱們說好的,最起碼跳半年,現在你陡然離職,讓我去哪找人啊?”
經理一臉為難,“要不然這樣,你把這個月的舞跳完,給酒店一個緩衝期。”
向晚想了一下,就答應了。
經理說的是實話。
突然辭職,確實是她違約。
經理見向晚點頭,也鬆了一口氣,“向晚,月底的那場演出很重要,你到時候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好好演出。”
“月末的演出什麼特殊的地方嗎?我需要注意什麼?”
向晚見經理這麼鄭重,有些好奇。
“冇什麼特殊的地方,隻是有大人物專門點了要看你的演出,所以,你好好準備就行。”
經理拍了拍向晚的肩膀,臉上掛著一絲羨慕。
霍家的少爺霍軒點名了要看向晚跳舞,這麼好的福氣,一般人可是羨慕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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