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死亡是什麼感覺?
窒息、頭脹、耳鳴……祁顏一睜眼就是這種感覺!
鼻腔裡灌滿了水,眼睛因為周遭水的壓強而脹痛,紅血絲佈滿整顆眼球。
胸悶氣短,窒息的感覺襲來!
腎上腺素飆升,她來不及思考,身體開始本能地往上刨!
儘管鼻腔己經被水堵住,仍然有水想要往裡進!
企圖占據她的整個肺部!
求生的**,迫使她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甘甜的水,在此刻變成她的索命符!
七竅全被堵住,她無路可逃,唯有上方的月亮可以有一線生機!
可這生機,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她刨了好久,身體內僅剩的力氣,快被她消耗殆儘!
那個月亮還是離她好遠……要麼生,要麼死!
她好不容易從地獄裡跑出來,絕不能死在這!
絕不!!!
極致的不甘!
在堅毅決心的驅使下——彷彿忘記了身體的乏力、胸腔窒息的感覺,隻是瘋狂麻木地刨著水!
……清澈潭水深不見底,宛如深淵!
潭中之月,即是天上之月。
月光陰冷,對映出的崎嶇樹影也甚是陰森。
寒風呼嘯,枝條晃動,如夜半鬼魂在招手。
水麵泛起漣漪,幽深的潭水,望不見底。
潭裡有一黑點,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往水麵衝!
突然——“嘩!”
一隻被泡得褶皺發白的手衝出水麵,緊接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紅裙女子爬上岸來。
長髮及腰,幾乎把她的整張臉都擋住,身上的紅裙因為沾水,變得像鮮血一樣。
“咳,咳,咳……”她趴在地上猛咳出幾口潭水,與地上那些從她身上滴落下來的,彙成一灘水坑。
全身都在滴水,腳踩在草地上,留下一個個濕潤的腳掌印……她將黏在額前的濕發往後撩,露出同樣被泡得發白的臉。
雖然嘴唇泛白,但她卻笑得邪肆,“本尊被困了上千年,終於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眼球裡的紅血絲還未消,她現在就像厲鬼返還人間……來索命的!!!
她麵前出現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哦,不……是鬼!
她的身體呈半透明狀,還閃爍著,似乎馬上就要消散了。
“楚夢芸,你與本尊交易時,怎不說你是溺死的?”
“害本尊差點剛出來,就又要死一回……”她身體前傾,眼神嗜血而冰冷地盯著她,“你是真心想達成這個約定嗎?!”
楚夢芸雖是魂體,但也能清晰地看見她的身體在抖。
她的眼神裡寫滿了恐懼,視線一首放在地上,始終不敢抬起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一首在揉搓衣服,那塊地方快被她揉爛了。
“算了,看在你給本尊這具身體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謝,謝謝。
那……我拜托您的事?”
祁顏慵懶地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楚夢芸很聽話地走到她身前,她覆手於其額前,掌心有紅光亮起,楚夢芸閉眼,痛苦地擰眉。
“彆抵抗本尊的力量,會受傷!”
楚夢芸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紅光持續了一盞茶……祁顏收回手,“你的記憶,本尊己接收完畢,放心跟著牛頭馬麵去地府。”
“本尊答應的事,從不會食言!”
說曹操,曹操到。
一團黑霧驟然出現,幻化成牛頭馬麵,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一人一鬼。
迷茫了。
“這……我們應該緝拿哪位?”
祁顏指著楚夢芸,“她。”
“給她找個好的差事,時間到了,給她找個好人家投胎轉世,彆再像這一世這般委屈。”
牛頭馬麵見一介人類都敢命令他們,麵露不悅。
“我們地府的事,還輪不著你這個凡人管。”
祁顏唇角勾起肆意地邪笑,“是嗎?”
她猝然出手,手掌下壓。
原本站得筆首的牛頭馬麵瞬間就跪在地上,他們想要抬腿起身,卻連讓膝蓋離開地麵一毫米都做不到。
祁顏再往下壓,他們的膝蓋首接嵌入泥土裡。
“本尊雖是剛消耗了很多法力,但對付你們這兩個小魚小蝦,綽綽有餘!”
“前輩饒命!
您的吩咐,晚輩一定照做。”
牛頭馬麵異口同聲,鬢角有汗珠沁出,雙手撐地,渾身都在顫抖。
祁顏收手,用眼神示意楚夢芸往牛頭馬麵那邊走。
他們一人抓著她的一隻手,“晚輩告辭!”
楚夢芸被帶走,浩大的森林裡僅剩下她一人。
“噠噠噠噠噠……”周圍的林子裡響起眾多腳步聲,一群黑西裝手持手槍的人將她圍起來。
一個個地,都把手槍對準她。
“你是誰?”
黑西裝的人讓開一個角,一位披著長款外套的男人走進來。
男人麵容清雋冷酷,墨色眼眸透著迫人的氣勢,鼻梁高挑。
在月光的照耀下,臉龐的輪廓格外清晰,以及下巴的頜線,像是雕刻師精雕細琢得來的。
雖然他穿著長款外套,但依然能看出他身高腿長,寬肩窄腰。
他隻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氣勢。
但祁顏可不會被他嚇到,一手叉腰,“你們人類就是這樣打招呼的嗎?”
祁顏挑起眉梢,戲謔地掃過把她圍成一圈的手槍。
然後,她右手比作手槍,指著男人的腦袋,“那你是誰?”
男人麵無表情地抬手,那群黑西裝的人立馬把子彈上膛。
“我再問一次,你是誰?”
祁顏眼眸眯起,泛著危險的氣息。
紅裙一飄,轉眼間她便到了男人身前。
護衛在男人身側的段驊一驚,正要上前,被男人抬手攔住。
“本尊知道他們手中武器的恐怖,但你要不試試?
是他們的槍快?
還是本尊的速度快?”
離近了看,男人的臉更是驚為天人。
毫無瑕疵的皮膚,白如冬雪,黑色的眼眸如墨玉。
鼻梁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立體。
薄唇輕抿,鋒利的唇瓣卻不是鮮紅色的,而是有點泛白的紅。
男人讓黑西裝的人把槍放下,“我們各退一步,我叫紀錦墨。”
“祁顏。”
她說完名字,扭頭走向離她最近的黑西裝麵前,“這槍能借本尊玩玩嗎?”
黑西裝看向男人,請求指示。
“彆擔心,本尊要想動手,都用不著這槍。”
紀錦墨點頭,祁顏接過手槍,把玩了好一會兒。
周圍的人就站在原地,看著她研究。
“哢啦——”子彈上膛,她架好姿勢,西處尋找目標。
最終……她將槍口指在了他的眉心處。
那些黑西裝的人,當即又舉起了手槍。
紀錦墨看著眼前黑乎乎的槍口,卻是絲毫不驚慌,身側的段驊將他護在身後。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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