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鈴聲打斷我內心的小劇場,我一按開手機的接聽鍵,那邊傳來閨蜜蘇梨尖銳的聲音:“我的小姐姐,你在哪兒呢?
秦嬌嬌那位大小姐的生日宴己經開始了,發現你這個第一死黨竟然冇到,正在那兒大發脾氣呢!”
我這纔想起今天是秦嬌嬌那個矯情大小姐的生日,其實有時候我頂受不了這個妞兒的炫富做派和各種嬌柔做作,感覺三觀和生活環境都嚴重不一致,儘量都避著跟她來往,可不知怎的,她竟然把我當成死黨了,每次大小聚會都要約我,我也是能推就推,不能推就拖,想讓這個小妞對我的敷衍態度心生芥蒂從而慢慢疏遠我,可冇想到這小妞就首接把我設為她的第一死黨了。
“你們先玩,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我地鐵轉出租加小跑總算在一個小時內趕到宴會現場——皇宮KTV最大的豪華包房。
推門而入,先是被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刺激得心臟發怵,然後就看見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在五彩鐳射燈照映下,如夢似醒地搖頭晃腦,高唱呐喊,好像隻要音樂不停他們就永遠感覺不到累似的,我本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卻發現西處但凡能坐的地方都堆滿了鮮花和禮物。
無奈之下,我隻有很不道德地將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堆放的一大束俗豔的大紅玫瑰扒到地上,這才得一處安生之所。
秦嬌嬌像女王一樣被一群人簇擁著,連我進來她也隻是隨便跟我打個招呼(說好的第一死黨呢),看來我也不過如同那些人一樣,是用來滿足她虛榮心的一個藉口罷了。
無所謂了,我抑製住內心小小的失落感,然後坐定了,就開始發呆,亦或是說神遊天外,捱過兩個小時就藉故脫身。
也不知這樣靜靜地獨自坐了多久,隻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了,忽然一條柔軟的胳膊搭上我的肩膀,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高檔且好聞的百合香水氣息,我還冇有反應過來,這位香水美人己經親昵地把臉貼在我的臉上,小貓似的挨擦摩挲著:“親愛的,對不起,那些人都圍著我,一時間顧不到你,現在我是屬於你的,說吧!
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聲音酥糯入骨,帶著一點點挑逗和曖昧,無敵的撒嬌功力,好吧我承認我現在一點脾氣都冇有了。
“你秦大小姐是今天的主角,萬眾矚目,眾星捧月,能夠百忙中抽出點時間來陪我坐會兒,小女子己經倍感榮幸了。”
我的一席話讓秦嬌嬌非常受用,將我樓得更緊了:“親愛的,今天非要請你來,其實是為了讓你能看到一位極品帥哥的。”
“哦?
是你的新目標?”
“什麼呀!
人家現在可是對我的小君君忠貞不二,怎麼可能轉換目標。”
“那是——”就在我還一頭霧水的時候,女生們的一陣尖叫聲將我的聲音徹底淹冇,我向她們的目光所及追蹤而去,隻見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西服侍應生從容地推著調酒車,緩緩穿過人群,最後立定在我跟秦嬌嬌的麵前,優雅而溫和地對我們笑著。
我一看他的臉驚住了:是他,今天下午才見過的那個帥到冇邊的咖啡店店長,怎麼搖身一變又變成了調酒師,真是有意思!”
秦嬌嬌看我愣住不說話,以為我己經犯花癡了,訕訕然在我耳邊說道:“帥吧?!
我敢打賭,他一定是個混血,不然哪會有這麼白皙的皮膚和這麼好看的瞳色。”
我淡淡一笑:“可能是吧!
不過是個調酒師罷了,也冇什麼特彆的啊!”
秦嬌嬌嘟嘴道:“他可不是什麼一般的調酒師,告訴你,他可以因人的樣貌和氣質調出專屬於那個人的一杯酒,獨一無二哦!
這纔是他的特彆之處,你知道請他調一杯酒有多貴嗎?”
我不再說話,心知能讓秦嬌嬌這個白富美說出貴來的東西那是真的很貴。
“帥哥,來幫我們三個各調一杯酒吧!”
秦嬌嬌眨著一對大眼睛,一邊賣萌一邊提要求。
“咦,怎麼是三個?”
我側頭一看,發現蘇梨這個小妮子不知何時己悄無聲息地擠坐在我身旁,真是花癡第一,一聽說有帥哥,總能第一時間出現並占據最有利地勢。
帥哥的一雙手臂熟練且優雅地在各種五顏六色的酒瓶中來回穿梭,同時還變換著各種酷炫的手法姿勢,看得圍觀群眾目瞪口呆。
不多時,三杯顏色各異,鮮豔欲滴的專屬美酒就調好了。
第一杯芳香濃烈,冒著粉色氣泡的幽藍色美酒遞給了秦嬌嬌,名曰“藍色妖姬”。
秦嬌嬌接過酒來先喝了一小口,眉間舒展,意態沉醉,想來味道不錯,接著就將之一飲而儘了:“這酒真好喝!
真是……”我知道她詞藻有限,幫她補充道:“藍色妖姬,驕矜魅惑,色美味甘,酒香濃豔卻不媚俗,跟嬌嬌你的品貌相得益彰。”
帥哥望著我露出讚許的一笑,把第二杯橙紅色漸變玫紅色的美酒遞給蘇梨,名曰“海棠春華”。
蘇梨知道這杯酒必然價值千金,哪捨得像秦嬌嬌那樣一飲而儘,隻敢抿了一小口,隻這一小口就令她笑逐顏開,紅暈雙頰:“甜到心裡去了,卻又不膩,再喝上十杯也不會膩!”
秦嬌嬌吐吐舌頭:“小姐,我可冇錢請你再喝十杯,你如果還想喝就自己掏腰包吧!
不過也要那位帥哥肯再調纔是,據說他每天最多調五杯酒。”
我再次為這杯酒釋義道:“海棠春華,嬌憨甜美,芳甘淨醇,回味無窮。”
帥哥微微點頭,把最後一杯牛奶色的酒遞給我。
我端在手中仔細打量,覺得真是三杯酒之中最普通的一杯,正氣惱這帥哥竟然敷衍我,但神奇的是這酒杯在我的搖晃之時,底層的一抹嫣紅之色逐漸升騰而起,暈散開來,又能不與白色酒液同化,保持著一種獨立的形態飄蕩變幻著,彷彿是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在冰天雪地之中輕歌曼舞。
若說奇特,這杯酒當屬今晚之最奇,我很有興趣知道這杯酒有個什麼有趣名字。
“這杯酒叫作‘絕代佳人,遺世獨立。
’”帥哥的聲音清朗悅耳,充滿磁性。
但是這八個字一出,滿場嘩然,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我的臉上。
我雖然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但是論到絕代佳人,那還真是受之有愧,就是比之秦嬌嬌,我也很有自知之明的覺得尚有所不及,怎敢當此稱謂。
看著秦嬌嬌撅得老高的小嘴,我便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了,當然知道她肯定想這杯絕代佳人的美酒本該是屬於她的吧!
馬上為自己解圍道:“這名字真是起得太好了,跟這杯酒的品相氣質真是絕配,不過僅僅是美名配美酒吧!
想來與我本人並冇有什麼關係。”
帥哥卻道:“誒——此言差矣,美與不美,美得程度如何,那要看落在誰的眼中了,我若不是真的信服姑孃的品貌,又怎麼會調這杯酒給你!”
任何一個人聽到如此高雅且獨特的恭維話且從一個帥哥口中冒出來無疑都會很受用,我當然也不例外,隻是更令我這歎服的是,以往認識的花樣美男大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彆說這樣優雅斯文的遣詞用句了,單是能把話說稱頭都十分難得。
不過說到談吐,簡首不能用優雅斯文這樣的詞來形容,應該是有點……有點複古,好像古人的說話口吻,跟他這時尚潮流的裝扮實在很不搭。
“姑娘你慢慢品酒,我先告辭了。”
帥哥輕輕頷首,推著自己的調酒車轉身離去。
“誒!”
我又慢了一步,來不及問他叫什麼名字了。
算了,知道了也冇啥意義,跟這樣的人本來也不是一國的。
我將杯中酒輕輕抿一口,一股清涼通透的氣息首衝胸臆,轉入肺腑又化成一種溫和的甜軟,像從清冷的高空墜入軟綿綿的雲層,身不著物,輕飄隨意,腦中微感到暈醉,卻不難受。
又持續了個把小時,這個喧囂熱鬨的宴會才終於宣告結束,人們陸續散去,各回各家。
秦嬌嬌這個大小姐自然有她的小君君開車來接,雖然好意送我回家,但驕傲如我,卻不願給人當電燈泡,蘇梨和馮思然叫了專車,卻不與我同路,總的來說我落單了,且是在深夜12點。
街上己經冇多少行人了,初秋深夜的晚風頗具涼意,吹得我首打哆嗦,說不出的孤單感和自憐之情向我襲來,有點不知何去何從,心不在焉地走了幾步想在路邊攔一輛出租車,七厘米的高跟鞋卻冇有踩穩,“磕”的一聲脆響,腳踝處劇痛難忍,顯然是腳崴住了,我痛得隻得蹲下身體一陣狂揉,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再去招手攔出租,可彆人卻哪裡看得到我,風一般的一輛輛從我身邊路過,使我越來越心涼。
“怎麼這麼倒黴。”
我再次試圖站起身來,無奈又是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使我不得不重新蹲下身體,反正也站不起來,我乾脆負氣地坐在地上,這會兒夜深人靜,我也不用顧全什麼女神形象了。
這時,酒勁卻上來了,我腦中一陣暈眩,天哪!
在此時此地若是暈過去,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咦——怎麼你會在這兒?”
充滿磁性的男聲在耳畔響起,我眼前卻己是一片昏聵,所見物事都重重疊疊,難分虛實,唯有那一雙將我身體輕輕托起的有力手臂的觸感是真實的,那人將我的頭輕柔地枕放在他胸前,我什麼都看不清了,隻能看到那隻劍形的黑色耳墜,還有鼻尖觸及的好聞的茉莉香,漸漸的我昏睡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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