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成的屍首被抬回門派,停放在寒月門的大廳裡,第二天,天冇亮事情就傳開了。
寒月門本來過年的喜慶氛圍,一下冇有了。
和寒月門關係交好的各方勢力,紛紛前來弔唁,從早晨到中午,寒月門裡哭聲一片,煙氣滾滾,空中飄著灰黑色的紙錢,和落下的雪花混在一起,飄飄灑灑地,這副景象很是淒涼。
李飛魚被關在寒月門專門關押犯人的牢房裡。
開始,他有些生氣,明明是自己第一時間報信,卻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關到這裡。
等李飛魚蜷縮在牢房裡,一覺醒來,他又有些焦慮,擔心自己何時能出去,他怕錯過了給父母和李九叔祭拜的時間,同時肚子咕咕地叫個不停。
在李飛魚胡思亂想的時候,寒月門的大對頭,雪龍門掌門人張鬆親自來弔唁了,他身後跟著大兒子張文,兩人都是一身黑色錦緞長袍。
有寒月門弟子趕緊稟報李鐵球,李鐵球迎出大門。
張鬆拱拱手,李鐵球拱拱手。
張鬆說:“李門主節哀。”
李鐵球說:“張掌門裡麵請。”
李鐵球今年西十五歲,張鬆大他一歲。
在李鐵球的陪同下,張鬆父子進行了弔唁。
然後,張鬆和李鐵球進入待客大廳寒暄。
張文獨自在院子裡轉悠了一會兒,又走到靈堂裡,見到李家成的老婆和兒子跪在地上,張文咧著嘴,走到李家成老婆旁邊,上下打量一番。
陰笑著說:“嫂子,大哥這就去了,你以後怎麼辦啊?
要不我和李掌門說一下,你給我做小吧!”
李家成的弟弟李誌立,在旁邊聽到這話,立刻沉下臉,大怒道:“姓張的王八羔子,能不能講點人話。”
張文聽到李誌立的話也不生氣,對李誌立說:“你們家靈堂挺大的,我看還能多放幾口棺材。”
李誌立大怒,揮拳就打,張文側身躲過,嬉皮笑臉的說:“兄弟,我不是開玩笑的,我說的是真的。”
李誌立練得是外家功夫,張文練的是輕身的功夫,雖然李誌立拳拳帶風,就是沾不到張文的身子,張文在大廳反轉騰挪,抽著空隙偷襲李誌立,一時間,兩人交上了手。
靈堂內的李家人見到兩人動手,趕緊去請李鐵球,張鬆也跟著出來。
張文見到父親出來,趕緊跳出圈外,李誌立上前追趕,被李鐵球攔下,張鬆當即把兒子訓斥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白髮老者從內堂緩緩地走出來,此人正是李家老祖。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細眉小眼,手臂異常粗大的中年男人。
李家老祖的武道修為早就名震西方,多次擊殺試圖對李家不軌的江湖巨盜。
寒月門之所以能和雪龍門對抗,全憑藉他。
如今,此人一舉突破李家獨門絕學龍爪手第九層,達到武道先天的境界。
白髮老者一雙眼睛,透著淩厲的目光,盯著張鬆父子,剛纔還神態自若的張文,頓時覺得身上多了沉重的無形壓力,臉色變得蒼白。
老者並不理會眾人,走到張文不遠處,陰冷地說:“你是張家的大公子吧?”
張鬆趕緊替兒子回答道:“正是犬子,”老者說:“那就好,本來兩家勢力相當,如今我們李家少了一人,你們張家就強上一分,現在張家大公子在此,省得我多走一趟了。”
張鬆聽了臉色大變,急忙要上前求情,老者揚起衣袖,露出一隻細若枯木的手掌,夾雜著破空之聲,向張鬆襲去,張鬆閃身躍出三丈之外,險險躲過這招。
老者獰笑著對張文說:“剛纔你說這間大廳裡可以多放幾口棺材,我也覺得合適。”
就在這時,老者身邊的中年人走到跟前,說:“老太爺,我來吧!”
老者看看中年男人道:“老徐,你想來?”
老徐道:“這樣的貨色怎麼值得你出手?”
說完,老徐躍起身子撲向張文,一雙拳頭擊向張文的胸口,張文身子向後一縱,閃開。
張鬆想上來攔住老徐,可李鐵球攔住了他。
老徐的雙拳也看不出什麼路數,就是快,而且飄浮不定,好幾次都快要沾到張文的身子,張文狼狽的上竄下跳,實在躲不開,也不顧體麵,就勢在地上一滾躲開。
結果,老徐的拳風掃到地麵,把一塊青石地板擊成幾塊,張文被老徐逼的狼狽不堪,李家人像看耍猴一樣看著張文。
李家老祖看著地上破碎的青石地板了,微微點點頭。
就當大家以為張文必定撐不了多久,哪知道場中出現了變故,老徐雙拳飛舞,在張文周圍變幻出無數拳影,封住了張文的退路。
張文隻好蹲下身子,順勢滾開,不想老徐早就預料張文的退路,抬起右腿向蹲在地上的張文踢去。
當老徐踢出右腿時,張文看著老徐得意地笑了,隻見張文右手的袖子裡白光一閃,一把雪亮的飛刀激射而出,老徐這時收腿依然來不及了,堪堪扭動身子,向上躍起,避開要害,飛刀從小腿肚子上劃過。
張文趁著老徐受傷,整個人從地上跳起,雙掌由下向上,擊中老徐身子,老徐身子飛出老遠,正好落在那位李家老祖身邊。
老徐雖然身子中了兩掌,腿上被劃了一刀,並無大礙。
他迅速站穩,滿臉羞愧,拉開架勢,就要和張文再戰。
這時,李家老祖上前,攔住老徐道:“徐管家,你下去吧!”
老徐嘴巴張了張想說話,李家老祖擺擺手。
本來大家以為張文必敗無疑,誰知道張文是險中取勝,剛纔的一切不過是演戲給大夥看的。
這時,張文完全吸引了場中所有人的目光,大家注意力都放到了張文身上。
老徐拖著受傷的右腿,緩緩地往後麵去。
可老徐走到李家老祖身邊時,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就見老徐突然閃電般抱住了李家老祖。
若是平常,李家老祖肯定能閃身躲過,但今天一切發生的太詭異了,李家老祖有些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瞬間,他眼裡寒芒一閃,心裡冷笑。
這位老人剛剛突破武道先天,就憑屋裡的這些人,能把他怎麼樣?
這時,老徐大聲高喊:“老張,快。”
那聲音裡有幾分興奮,更多的是決絕之意。
張鬆看著老徐,又迅速看向自己的兒子張文。
就在張鬆猶豫之時,李家老祖鬚髮根根豎起,嘴裡發出一陣低吼,身子如同氣球般鼓起。
老徐全身衣服炸裂,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龜裂出一道道傷口,一條條的血線像蚯蚓一樣從老徐身上爬出來。
張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右手在衣袖裡捏著一個法訣,口裡輕輕吐出一個字爆,身子向後躍出。
隻見一團白光在老徐身上亮起,體積不大,但其內部所蘊含的可怕高溫,似乎能焚燒萬物。
李家老祖雙眸一縮,暗叫不好,想要飛身躲避,但是被老徐緊緊拖著,可惜,就是耽誤這刹那時間,一切都遲了。
那團白光化成一團火焰,隨著一聲清脆的爆裂,火焰周遭一丈內化成一片火海,瞬間被熔為灰燼,連青石地板也冇逃過劫數。
老徐、李家老祖連慘叫都冇能發出來,就變成了兩節焦炭,從世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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