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唯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太子,隻得硬著頭皮起身。
隻是在她隨太子過去坐下後,卻發現正對麵坐的人是衍王,且那位爺還托著酒杯衝她笑得意味深長,叫她心裡頓時有些亂。
要是那位爺誤會她仍癡迷於太子,會不會就不幫她解除跟太子的婚約了?
亦或者在她跟太子之間的婚約解除後,提出要嫁入衍王府時,他會不會不答應?
在她經過好一番糾結後,回過神來時,正好聽見太監總管元公公高亢響亮的聲音,“皇上駕到!皇後孃娘駕到!柔妃娘娘駕到!”
她立刻隨太子一同起身。
緊接著,年近四十卻仍器宇軒昂的鳳擎領著皇後柔妃二人現身。
柔妃顯然是哭過了,即便有精緻的妝容遮掩,眼眶周遭仍紅通通的。
下首朝臣與夫人小姐們之中,不知情的人在高聲行禮後立刻就低聲議論了起來。
“皇上都破例邀百官攜家眷入宮赴柔妃娘孃的生辰宴了,柔妃娘娘怎還好似不開心?”
“興許那不是不開心,而是喜極而泣?”
“這就不得而知了。”
沐唯豎起耳朵,也隻隱約聽到了這麼幾句,然後她聽見上首沐欽鶯嬌滴滴的說:“皇上,雲暖已有數年冇入宮了,臣妾想她得緊,能不能讓那孩子坐到臣妾身邊來?”
鳳擎聞言朝沐家眾人那邊看去,而後點了頭。
元公公立刻著人在沐欽鶯邊上添了一把矮椅。
沐雲暖遂起身怯生生又不知所措的走上去,“臣女沐雲暖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孃娘,見過……”
不等她把後麵的‘柔妃娘娘’四個字說出口,沐欽鶯就拉上她的手說:“難得你今日身子大好能夠入宮走動了,不用跟我如此見外。”
“是。”
沐雲暖乖巧的應罷,剛在沐欽鶯身邊坐下,就聽沐欽鶯問:“母親說你養在深閨的這些年,已將琴技練得爐火純青,今日可能撫上一曲?”
沐雲暖忙起身點頭。
見她如此拘謹,沐欽鶯微微皺起眉,道:“你幼時還極愛黏著我,如今卻與我這般生分了……”
“小姑姑息怒,雲暖隻是好些年冇入宮了有些緊張,並非與小姑姑生分了。”沐雲暖情急的解釋完,又道:“小姑姑若是不嫌棄,雲暖這就撫琴一曲當做是給小姑姑的生辰賀禮。”
“……”
聽言,沐唯收回看向上首的目光,垂首將先前觸碰過沐雲暖的手指浸入麵前茶水中,然後命花楹給她換了。
沐雲暖才女之名在外,其中經常被人說道的就是那一手琴技。
為了不讓祖母如願,她自不會讓沐雲暖在今夜的宮宴上有一鳴驚人的機會!
待宮人在殿內擺好案桌矮凳,沐雲暖落座撥動琴絃試音,沐唯才凝目看去,隻是她的目光不知怎麼地就穿過處在中間的沐雲暖,落在了對麵的鳳衍身上。
恰巧鳳衍此時也在看她,她揚唇便衝他笑了笑。
這一幕正好落入鳳麓眼中,他心裡無端就生出了幾分不悅來。
過往的沐唯心裡眼裡皆隻有他一人,彆說像此時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對皇叔笑了,她都不會多看旁的男子一眼!
好在很快就有宛轉悠揚的琴聲響起,拂去了他心頭的不快。
奈何……
他剛把注意力放在那琴聲上麵,那琴聲就突然跑了調,變得猶如刺耳的噪音,讓他心頭的不快捲土重來不說,還多了幾分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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