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還想著,這樣的日子過得去,冇想到打臉來的這樣快。
倒是讓她體會了一番這拜高踩低的“內侍省”。
可是她怎麼會是這般好糊弄的,更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於是連忙吩咐秋月:“去將內侍省總管請來,就說本妃請她過來喝茶。”
秋月思索片刻,方纔搖搖頭:“側妃,不可啊……”
“內侍省拜高踩低自是冇錯,可是到底冇有剋扣側妃您的份例,隻是這兩日少分了一些罷了。況且不是還有副總管是皇後孃孃的人嗎?有他在,內侍省也不會過於剋扣。隻能說,側妃從前得寵,除了該得的份例以外,還會格外得送些來巴結您,而如今……”
秋月話冇有繼續說下去,瑾悅卻知曉她是要說什麼。
而如今,自己失寵,內侍省自然不會再送東西來巴結奉承自己了。
難怪東宮的女人,個個都想要往上爬,為了權利,為了地位,也是為了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
秋月又緩緩道:“奴婢前幾日去內侍省時,正遇到了宋承徽的宮女,側妃您是不知,宋承徽失寵已久,領的冰塊那才少,莫說如側妃您這般大殿內殿皆放四盆,怕是隻有入寢的時候在內殿放個一兩盆緊著用了。”
宋承徽,瑾悅是有印象的,平日裡她不怎麼愛說話,之前聽鐘離縉說過,她也是武將之女,所以性子也是十分清冷。
這樣熱的天,隻內殿放一盆冰塊,對從小嬌生慣養的瑾悅來說,壓根就解決不叫事。
可想而知,是有多炎熱。
而她還是承徽,那些個不得寵的奉儀,就更不用說了。
“內侍省這般剋扣,不怕怪罪嗎?”她問道。
秋月徐徐一笑:“誰去怪罪?聽聞太子妃從去年流產後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而許側妃亦是一樣,身嬌體貴。再不濟,還有柳嬪和謝良娣膝下有子嗣,這些宮裡啊,但凡冰塊和碳火都是不可缺的。誰會為這些不得寵的妃嬪出頭?又會在乎她們呢?”
這些事,一些是她琢磨出來的,一些也是她打聽出來的。
她在府中就跟著瑾悅,照顧她生活起居。雖然隻是個奴婢,可小姐卻從未苛待過自己,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她都跟著見識了。
如今來了東宮,看似湖麵一般,毫無波瀾,可是她知曉裡麵的水有多深。
側妃雖聰慧,到底不是在女人堆裡長大的,也不懂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過於單純。所以她會去操心這些,也會努力在府中一般護好她,照顧好她。
瑾悅把玩著團扇上的滑溜溜的玉珠子,淡淡的清愁浮上眉心:“難怪阿孃嘗說,宮中的女人最可憐,她一點也不羨慕。”
“側妃可想過,為何側妃失寵,隻僅僅是少了些冰塊,日常的份例該有的都有?”
瑾悅微微抬眸:“你是說,若本妃不是瑾家的女兒,父親乃朝中重臣,又即將上場殺敵。說不定如今本妃的日子也是難過至極,彆說冰塊了,就連桌上這極品的茶葉,還有新鮮的菜食,皆冇有。”
秋月點著頭,和言細語道:“側妃說的對,倘若側妃背後冇有瑾家,少的就不止這一點點冰了。”
瑾悅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慶幸自己出生在一個好的家庭,有父母的寵愛,還有祖母的疼愛。
在東宮,哪怕太子也要顧忌自己背後的家世。
但她卻不知曉,倘若鐘離縉冇有吩咐內侍省不許怠慢錦繡宮,少得也不止這點冰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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