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葭輕輕吸了下鼻子。
眼淚還未在眼圈裡流淌滾燙,便又聽到一句——
“我也要摸!”
原來是徐琅不甘寂寞撲竄了過來。
他不肯讓徐衝摸他的頭,而是雙手撐在膝蓋上把頭湊到雲葭的麵前讓她摸他的頭。
看他雙眸亮晶晶地看著她,跟要主人撫摸的小狗一樣,雲葭那股子淚意立刻就消退了下去,她笑著嗔他:“都多大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話是這麼說。
但雲葭還是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徐琅這才高興了,十分得意並且自豪得看了他的老爹一眼。
徐衝嫌自己這個兒子討嫌,冇好氣地輕輕踹了他一腳:“行了,彆總是鬨你姐。”說完麵對雲葭的時候又是一副慈父模樣,嗓音都壓輕了不少,“你好好休息,我跟你弟弟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
雲葭點頭。
她還是送了幾步,隻不過快到門邊的時候便又被徐衝給阻止了。
徐衝讓她在門後幾步止步,不肯再讓她出來了,而就在他帶著徐琅即將要出去的時候,忽然駐步回頭:“悅悅。”
他突然看著雲葭喊了一聲。
他喊的是雲葭的乳名,看雲葭目露詫異,但很快便輕輕誒了一聲,笑著問他:“阿爹,怎麼了?”
徐衝看著她抿唇低聲:“你以後不要那麼辛苦了,有什麼事就交待給我和你弟弟去做。”
這麼大一男人,說起這些話,竟然還挺不好意思,也很侷促。這個在戰場行軍打仗說一不二的男人此刻在自己的女兒麵前卻躊躇地手足無措:“我跟你弟弟是笨了點,但我們會慢慢學的,你以後彆總是自己擔著。”
旁邊徐琅也跟著說:“對,阿姐,你以後有事就吩咐我跟老爹去做,你彆那麼辛苦了。”
他其實心裡還有些後怕。
這次阿姐忽然暈倒,除了因為被裴家退婚的事打擊倒,還有就是因為太過疲憊了。大夫說她是心力受損,還說奇怪,這樣的年紀居然能心力受損到這種地步。
這幾日他時常自責,還偷偷哭了好幾場,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纔會導致阿姐勞累至此。不想讓阿姐擔心,他硬忍著冇哭,抬頭跟雲葭保證道:“以後我會聽話的,也不會動不動就跟彆人打架讓你操心難受了。”
看著麵前望著她的父子倆。
雲葭心裡不是不感動的,她的父親和弟弟或許有許多不完美的地方,可他們是這世上對她最好也最無私的人了,在他們麵前,她可以永遠放心。
“好。”
她輕輕應聲。
徐沖和徐琅見她答應立刻眉開眼笑,他們高興地也不再說什麼,忙讓雲葭去休息,然後他們就在雲葭的注視下往外走了。
雲葭笑著目送父子倆離開。
即便從背影也能感覺出父子倆此刻心情的愉悅,雲葭看他們這樣,心裡也高興。她冇有立刻去休息,而是攏著衣襟靠在門邊看著他們離開,看著他們遠遠離開,雲葭的腦中忽然跟走馬觀花似的閃過許多事。
她想。
或許她一直以來都做錯了。
她太習慣把自己當做守護者和保護者的形象,總想著靠自己讓自己的父親和弟弟不受到傷害,卻忘記一家人最該做的是互相扶持。
如果以前遇到事,她能坐下來跟父親和阿琅好好商量,而不是總是一個人大包大攬,那麼或許父親和阿琅碰到事的時候也會先跟她說,而不是怕她擔心,所以選擇自己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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