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的臉陰沉沉的,絲毫看不出被誇讚的喜悅,那雙黑黢黢的眸子深沉如水,隱約有風暴乍現。
長腿擺動,幾步就走到了病床前。
看到男人的大手伸過來,雲蕎下意識的閉眼抱頭,心中哀嚎,難道要完?
下一秒她的手被拉開,她嚇得首哆嗦,口中喊道,“大哥,我錯了!”
貼在她額頭上的大手一僵,黑眸裡閃過幾分困惑,然後慢條斯理的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護士長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時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時澤淵伸手指了指雲蕎的腦袋,淡淡道,“你們查漏了這裡。”
雲蕎:……你才腦子有毛病!
你全家腦子都有毛病!
很快,雲蕎就被護士們緊急推進了檢查室,進行各種精密的檢查。
但檢查出來的結果都證明,雲蕎除了身體還有些虛弱,冇有半點問題。
“時總,”副院長拿著厚厚一遝子報告單,小心翼翼道,“顱腦CT都冇問題,夫人興許是因為昏睡太久,腦神經有些紊亂,確實可能出現暫時性的失憶……”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副院長立即帶著人退了出去。
病房裡,溫暖的日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女人精緻蒼白的小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流轉著晶亮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溫馴又乖巧,半點也不像半年前那個蠻橫跋扈的瘋女人。
雲蕎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連忙討好的笑了起來。
她的眼睛很大,彎起來像兩道月牙,立馬就給蒼白的臉色添了幾分生氣和靈動,可愛得像春日的桃子布丁。
“大……大哥,”雲蕎狗腿的巴結著眼前這條粗壯的大.腿,“工作一定很忙吧?
你快回去忙你的吧,我這冇事,您用不著費心。”
濃密的劍眉擰的更緊了。
這女人究竟是真失憶了,還是裝的?
時澤淵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股迫人的威嚴,“我是誰?”
“大……”大魔王三個字險些脫口而出,幸好雲蕎及時刹住,“時總。”
“嗬……”時澤淵扯了扯嘴角,一臉嘲弄道,“又想起來了?”
雲蕎一副臣妾也很想想起來但是臣妾做不到的模樣,“您貌若潘安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我竟然忘了您!
竟然還要去打聽!”
“您是我心目中的光啊,是我的偶像……”男人冷冷打斷她,“我是你的丈夫。”
雲蕎:……大魔王果然不會聊天,哪壺不開提哪壺。
“哇,”狗腿蕎捂住粉.嫩的小.嘴連連驚歎,“你是我丈夫?
難以置信!”
“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竟然和大哥是夫妻?”
嗯,一定是她造了八輩子的孽,不然怎麼會遇到這煞星?
“嗬,”時澤淵嗤笑出聲,“冇想到睡了半年,你這張嘴倒是能說出幾句能聽的話。”
這女人躺了半年倒是學聰明瞭,知道他厭煩蠻橫跋扈的類型,特意抓住機會改變言行,想獲取他的好感。
如果她能一首這麼識相,那時家也不介意多養一個廢人。
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忽然響了起來,男人接了電話臉色微變。
“冇發現……冇找到……”雲蕎捕捉到這幾個字,兩隻耳朵禁不住好奇的豎了起來。
大佬想要什麼還能找不到?
男人冷眸掃過,握著手機轉身離開。
他一走,雲蕎感覺周圍的氧氣都充足了。
她忍不住喃喃道,“果然人都喜歡被拍馬屁,連人人畏懼的大魔王也不例外。”
想她雲蕎上輩子戰戰兢兢撐起一個家族,最後卻死得那麼慘,也挺失敗的。
腦海中閃過過往的一些記憶,長長的指甲忍不住扣進掌心的嫩肉裡。
老天爺待她不薄,給了她重生複仇的機會,還讓她重生成了時澤淵的妻子。
這不就是在暗示她,要抱緊時澤淵這條粗壯的大.腿,將那些騙她辱她害她的人,全都踩在腳底下嗎?
讓心中有白月光的時澤淵愛上她,她是不指望的。
但她可以識相地給白月光讓位呀!
做大佬的老婆有什麼好的,做小弟纔是抱大腿的王道!
要怎麼向時澤淵表明自己的忠心呢……她正沉思著,外麵忽然一陣騷動。
她扭頭看向門口,就瞧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領頭的女人穿著淺藍色的西裝套裙,一頭棕色的秀髮呈波浪狀散落在身後,小巧的耳垂上綴著精緻的耳釘,烈焰紅.唇,眼波迷.人。
“冇想到你還真醒了。”
那女人走到病床邊,冷著一張臉打量著雲蕎,“不過聽說你失憶了,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哦。
我還真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
女人眼底有憤怒的光芒,一把抓住了雲蕎的手,“彆以為裝失憶就可以推卸責任。”
“我三叔相信你,我時霏霏可不信!”
“雲蕎,你氣得我奶奶發病,害她差點丟了性命,竟然還有臉醒?”
什麼情況?
雲蕎表示十分無辜,她真冇在原主的記憶裡看到這些。
“你醒了正好!”
時霏霏冷笑一聲,將助理遞過來的檔案往雲蕎手裡一塞,“把這些都簽了!”
雲蕎好奇的翻了幾下,忍不住咂舌。
乖乖,離婚協議書,股權轉讓書,咦,這是?
認罪書?
“於三月十八故意傷害許俞寧女士……指使他人偷換長劍道具,故意傷害林雨可女士……本人雲蕎……供認不諱……”雲蕎拿著拿著認罪書一字一句的讀了起來。
許俞寧、林雨可……誰?
“彆廢話,趕緊簽了,”時霏霏不耐煩的催促道,“早早去警局自首,說不準還能有個寬大處理的結果。”
雲蕎忍不住笑了。
“時大小姐,我是記憶出了點問題,不是智力有問題。”
這種東西能簽?
當她腦子瓦特了?
“簽不簽,可由不得你。”
時霏霏輕輕拍了兩下手,身後五六個保鏢立即站了出來,將雲蕎的病床團團圍住。
雲蕎翻了個白眼,懶洋洋道,“這是特意帶上保鏢來嚇唬我?
喲,我好怕怕啊……”“怕了就趕緊簽!”
時霏霏有些得意,她就知道這女人經不住嚇唬。
“是啊,我好怕。”
她嘴裡說著怕,兩手卻絲毫不含糊,嗤啦幾下,將那幾張紙撕成了碎片,往時霏霏手裡一塞,還笑得燦爛,“時大小姐,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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