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聽大毛說隔壁的二柱訂了隔壁村的小翠當婆娘,今天他家來了好多人,咱們去不去?”
一個十五六的精壯小夥子進了一家小院子放下扁擔和笸籮,邊擦汗邊揚聲問。
“是嗎?
二柱訂了婆娘,那咱們也送些送雞蛋去吧。”
堂屋裡走出來個婦人,收了笸籮就往廚房去。
說是個廚房,其實就是屋子旁搭了個草棚子,西麵是木板拚起來的“牆”,能勉強遮些風雨。
小夥子從草垛抽了把乾草,又在柴棚下拎了捆乾柴,進了廚房裡幫著燒火煮雞蛋。
“娘,二柱十五就訂了婆娘了……”小夥子說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怎麼,你也想要婆娘了?”
婦人看了一眼小夥子,“噗呲”一笑,打趣了一句。
“冇,冇有的事,我纔多大,哪裡就想婆娘了。”
小夥子窘迫的紅了臉。
“按說你也十五了,翻過年去就十六了,也是該娶婆孃的年紀了,隻是自你爹走了之後,家裡就指著那半畝地過活,再加上你打柴去鎮上賣,雖有我和大丫去鎮上接縫補漿洗的活計,可家裡並不剩下什麼了。”
婦人無奈歎息。
“娘,那怎麼辦……”小夥子支支吾吾的說。
婦人不再說話,專心煮著雞蛋,估摸著煮的差不多了往鍋裡放了一把朱草染色。
這朱草是野地裡長的,這個村子裡多的是,村裡人會拿它來染色,家家都有一些,不是什麼稀罕物。
“大山娘在不在?”
婦人正在撈著雞蛋,忽聽的有人來了。
“柱子娘來啦。”
大山娘出了廚房就看到了柱子娘正推門進來,抬手指著院子裡放著平常擇菜納涼的小木凳,“快來坐呀,我聽說你倆二柱定親了,正煮紅雞蛋呢。”
“我來也是報喜的,二柱定了親,我帶了些瓜子和糖給鄰裡沾沾喜氣。”
柱子娘坐下來一摸衣兜,掏出把瓜子和幾塊糖遞了過去,“瓜子是家裡種的,你嚐嚐好不好吃。”
大山娘接了瓜子和糖,嗑了兩粒瓜子就裝進衣兜去了:“柱子娘你坐會,我去給你拿紅雞蛋去。”
柱子娘趁這個空打量了一下院子,似乎在找什麼。
“大山娘,你家大丫呢?”
柱子娘問。
“大丫去鎮上交活計還冇回來呢。”
大山娘拎著煮好的紅雞蛋回來了,她把裝著雞蛋的布兜子遞給柱子娘,“正正好的十個雞蛋,十全十美,多子多福。”
“借你吉言。”
柱子娘接過布兜子放在一旁,“大山娘,大山也十五了,婆娘訂冇訂啊?”
大山娘冇料到柱子娘會問這事,愣了一瞬才說:“柱子娘,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冇了頂梁柱,又冇有賺錢手藝,哪家姑娘肯來受這個苦。”
“大山娘,我這裡倒是有個人,說給你聽聽。”
柱子娘靠近大山娘低聲說了幾句,“成不成的你想想,我先回去了。”
柱子娘走了之後,就剩大山娘一個人在院子坐著。
“娘,你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大丫回來就看見她娘坐在院子裡愣神,伸手在她娘眼前晃悠幾下。
“冇,冇什麼。”
大山娘盯著大丫看了一會。
“娘,今天的活計總共給了57個銅板……”大丫低頭掏出錢看向她娘,發現她娘在看著她發呆,就止住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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