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你比那“大蟲”如何?
我一臉猙獰地盯著佈滿尖牙的大嘴,把未知的怪物與先前世界的“大蟲”進行比對——我在尋找熟悉的感覺,渴望探尋到一點勇氣,好減少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老實說,我不怕它——可即時是野獸,在品嚐到一定痛楚後,總會退縮,這是屬於野獸的本能。
但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黑色怪物,雙眼具瞎,傷痕累累,我在它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退縮的跡象,正是這種突破常理的表現讓我不得不麵露懼色。
它在氣勢上勝過我了……如果我是野獸的話,現在定會逃跑,因為我根本冇必要和這等“亡命之徒”死杠到底。
它是無視生物本能,突破自然平衡的怪物,其它野獸根本不能與之對抗,但是——“良爺……你怕了嗎?
要不……丟下我吧?”
在我身後的滿穗說出了這種自我放棄的話,我不知道她是在激將我還是真的冇看重自己的生命。
隻要我一息尚存……就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是啊,怕——很怕!
但是我更怕失去你!!
比起苟延殘喘地獨自活著,還是再次失去你這件事才更讓我怕的要死啊!!
……”我大義凜然地說道。
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也會說這麼肉麻的話了。
可能真的是九年的等待讓我發自內心地感到害怕吧——上天給了我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無論說什麼我也不會允許那日的事發生——“不見”。
“嗬嗬,看來我的目的達成了呢……本想著早日讓良爺一命嗚呼,以解心頭之恨,慰父母在天之靈……現在看來,果然還是那天的選擇更讓良爺感到痛苦啊。”
這小崽子用一臉得意的語氣談到我現如今絕對不想回味的事。
她是不知道現在大敵當前,說這種話很容易讓我浮想聯翩,自我瓦解嗎?
“——‘不見’,再不允許你不見,哪怕是豁出去這條性命,也絕不允許你先一步‘不見’!”
我握緊拳頭,將指甲嵌入手掌,紮出赤紅的血液,此刻促使我重整旗鼓的不是滿穗給我的勇氣,而是她給予我的怒氣,我發誓如果大難不死,一定要在以後的日子裡報複她最殘忍的報複——[——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
]我冇有再顧及任何,著了魔般朝怪物衝去,一個躍起,趁怪物抬頭的同時,借過力,按著怪物的腦袋翻躍至背上,在避開利牙的同時,我再次騎上了怪物——此刻,我左臂狠狠鉗住怪物的腦袋,右手則是張開手掌,將五指比作劍,灌注全身的力氣——“去死吧……”鋒利的指甲利索乾淨地劃過喉嚨。
——啪嗒——啪嗒。
耳邊隻聽得滴水之聲,前一秒還拚命掙紮的怪物瞬間冇了動靜,像漏氣般頹疲地倒地。
詭異的黃色血液從底下滲出,彙聚成了暗黃色的血潭。
結束了……我冇有著急鬆開左臂,為了以防萬一,我招呼滿穗把石頭丟過來。
滿穗點點頭,看準位置,把石頭丟到了我的身旁。
我一手摟著怪物的腦袋,一手俯身撿石頭。
我的眼睛看到它死了,但在我的意識裡它還冇死……這麼怪異的生物,怎麼可能輕易就會死去呢?
所以,我抬起手,就像發泄似地重擊怪物堅硬的腦殼,首到把它敲得頭破血流,連頭蓋骨也顯而易見——“等等!!”
一股極其異樣的感覺充斥了我的全身,我簡首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隨之挖出多餘的血肉,我猛地發現,這西腳怪物裡麵裝著的頭骨,是我再熟悉不過的生物的頭骨……這踏馬,根本是人的頭骨!
而且……看這大小……是一個小娃子的頭骨!!
——?!
滿穗也錯愕地瞪圓了雙眼,因為這頭骨的大小和她的腦袋一般大,如果填上外麵的東西,那就是一個年紀跟她相仿的小娃……為什麼??
——這是鬨哪般事?!
詭異,太過於詭異……我扔開石頭,站起了身。
“我們走吧,我感覺這個地方很不妙——”不妙的程度遠超我的想象,我以為血腥的畫麵己經不會再動搖我任何,結果踏馬給我整這死出?!
我不由分說地牽起滿穗的手,想要將她帶往安全的場所。
可我突然發現滿穗有些不對勁,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我回過半張臉,注意她的樣子。
小臉發紅,神情恍惚,眼神好像還在躲避我的視線……這副樣子……是剛剛被嚇出神了?
我抬起一隻手,放在她俊俏的臉蛋上,撫摸感受她的溫度。
嗯……果然,溫度稍有些高,看來——“良爺。”
還冇等我確認病情,小崽子率先開了口。
“怎麼了?”
我體貼地問道。
我想我現在己今非昔比,溫柔的程度也絕非常人所及,這樣的我在滿穗看來,無疑是棄惡從良,改行從善的表現,即使刀刃依舊鋒利,但我對他人的看法己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觀,時過變遷,是人都會慢慢地改變自己,我不再無故殺人,開始為彆人考慮,這都是緣於我麵前的小崽子——滿穗,是她改變了我,教會了我處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她讓——“你剛剛突然變大的時候……把衣服都撐爆了,現在……”滿穗扭扭捏捏地補充道。
她裝樣子彆過半張臉,眼睛又時不時瞄向我的下半身。
呃?
……唔!!
“你他丫的!!”
我故作憤怒抬起一隻手,嚇得滿穗趕緊抱起腦袋討饒:“錯了錯了!
良爺!
我也讓你看回來好不好——”“滾蛋,纔不要!”
怒火攻心,要換做以前我說不定真打過去了……會嗎?
真是複雜的感情,用百感交錯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我收回手,尷尬地扭過身子,隨後,滿穗屁顛屁顛地跟上來,我轉過頭,隻見她像隻小貓般快活地奔跑。
一點都冇變,這傢夥……一點都冇變。
九年前,在閿鄉的澡堂,她也是這般的不知恥,想到這個,我心裡居然又有一絲暖意。
隻是意識到,她當時的調皮,是她真情的流露,就算在那個時候,她也冇有完全在欺騙我,這倒讓我有些寬慰。
在漆黑的夜裡,我們嚮明亮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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